“回殿下，侧妃天人之姿、纯熟温厚，在侧妃院儿里当值，定然有福，”阮小幺不要脸拍了半天马屁，而后道：“只是奴婢生性粗鄙不堪，若调到侧妃那处，怕冲撞了主母，奴婢只得以死赔罪了！”
阮小幺：“……”
兰莫点了点头，“你这两日不是身子不利落么，外头冷，多在屋中走动便可。”
兰莫的放风……漫步时候到了，到了岔道口便要回转，也不管侧妃另有甚话没说，道：“你在屋子里呆着闷，可去其他府上坐坐，姐妹之间闲来叙一叙，也可保养精力。”
侧妃：“前两日妾在一古籍上见着一味糕点的做法，尝来实是滋味不错，明儿个叫膳房做了，请殿下尝尝。”
阮小幺只要一种微微惊悚的感受。不是把她当作假想敌么，如何俄然提及她的好话来了？
兰莫：“好。”
蓦地回过神，算了一算，她答道：“约有四个多月了。”
平心而论，兰莫实在是个费事的主子，白日在府中，一半时候在书房窝着，熟读经卷；一半时候在演武场，每日也会抽出一个时候亲身教习小皇子功课。至于侧妃……时候能够忽视不计。
“怎的？想去她那处当值？”
他点了点头。“你也有自知之明。”
她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一起听着二人说话。
两处人当下里走近了，侧妃转过身，这才缓缓走了过来，似才见着兰莫普通。
阮小幺想，公然嫁给皇子殿下久了，再脸皮薄的女人也都变得越挫越勇、百战不挠了，皇子殿下真是块极好的磨刀石！
说罢，向阮小幺也笑了笑，面上甚是安抚。
兰莫未回声。只挑了挑眉，先望了一眼阮小幺，那眼神平清楚带了些旁人发觉不了的促狭。
侧妃道：“殿下有两日没到归贤苑来了，想是常日事忙，妾见不着您，您也得自个儿多看重看重身子。”
阮小幺怔忪了一瞬，第一反应竟然是——此人竟然也会拉家常！？
兰莫也就这么问一问，早在沧州虎帐中，这丫头几年的家底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再无聊些，恐怕她每日在慈航寺做了些甚么，他都已了如指掌。
一起上耳入耳着的都是侧妃的声音，若不是兰莫偶尔应上一声，都要觉得她在自言自语。
阮小幺感觉她的背影看着有些落寞，又多瞧了一眼，有些不明白为何兰莫对她如此冷酷。
她与鲁哈儿并肩而行，跟在兰莫背面渐渐打道回府。路上，鲁哈儿冷不丁冒出了一句，“你再管束，也没得同纳仁海珠比。”
阮小幺不心伤了，她心慌。
阮小幺当即感觉不好。
身边侧妃的面色就别提了，要多黑有多黑。
兰莫淡淡回声，“好。”
侧妃那笑当场便有些凝了，转刹时又流转了过来，道：“多谢殿下关爱，妾已然好一些了。成日里在屋子里呆着闷，便出来逛逛。”
阮小幺心头暗笑。本来皇子殿下喜好大红色。
两人向另一边的小径儿上走去。鲁哈儿仍寸步不离跟从在后，被阮小幺不动声色拉了住。
鲁哈儿又瞪了她一眼，连扔开她的手，大步向前跟去，这上赶着当电灯胆的无耻行动把她震惊住了，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不知该走该留。
被问到盲区的她只得又做出了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垂下头，不言不语，权当默许。
阮小幺有些难堪，求救似的看向兰莫，但是此人面上甚么神采也没有。也吝于看她一眼。她没法，从侧妃捏得死紧的手中接过那段白梅。几近是颤颤巍巍别到了她微耸的云髻上。
想必侧妃真是好多天没见着兰莫了，憋了好多话在肚里，边走边聊，直到两人走到岔道口了，还未聊完。期间她无数次不着声色瞥一眼他身后的阮小幺，只是对方一起都垂着头，也不看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