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复声撇撇嘴，“不然，我感觉，孙将军倒是很合适鞑子的辫发。”
孙得功一怔，心说，这状元甚么路数？东一句西一句的。究竟想问甚么？
你早就叛变投敌了，还美意义问我？难怪，努尔哈赤渡河那么轻易。好歹也是一道天然防地，竟未损一兵一卒，本来还是因为你。
殷复声翘首往对岸望去，三岔河是一条湿地池沼，景色奇特。曾有朝鲜使臣麟坪大君在《松溪集。燕途纪行》中记录，“周回顾望，野天一色，四际无山，浩浩大荡，仿佛乘船大海中。”
孙得功一听，欢畅了。就晓得你会这么问，我早有筹办。遂振振有词道：“状元公不必担忧，李将军早有筹办。如果金军欲渡河而来，咱这阵营当中，早就备足了弓箭铳炮，到时候，这三千兵士就开弓放箭，开枪开炮，管保鞑子插翅也过不来。”
“是吗？我只怕是事与愿违，到时不是开弓放箭，倒是撒腿就跑吧。”殷复声冷语道。
三道防地？
马车停在河岸，孙得功伴随殷复声来到河岸边，望河道：“状元公，你看！广宁这座城，西，北方靠巫医闾山，南临大海，只要东边这条三岔河，夏季上冻，河道变冰道，才是最易通过的。王巡抚与末将都以为，努尔哈赤若此时来犯，必经此道。以是，早已在此设下一字天斩防阵，兵力三千。只待奴酋敢来，叫他们有来无回。”
见其严峻若此，殷复声大笑，“鄙人只是打趣罢了，将军不必如此严峻。”说着，他回身回到马车前，转头对单独发楞的孙得功道：“时候不早，我们归去吧。”
回想梦境，若他当真身处玄幻的天下，偶得神书，便可呼吸间，兵法战术融会贯穿，打遍天下无敌手，那该有多好。也省了他如此劳心伤神，为接下来的战役，食不知味，夜不安寝了。
“不当啊，实在不当。”殷复声皱眉道：“不知那李将军将如何仰仗天险退敌呢？”
“孙将军这是……？”
别的，作为中间防地的“三堡”，即指距广宁城五十里外，遥相照应的三座城堡，闾阳驿，镇武堡，和西平堡。
“呃，状元公不入营一观吗？”
“不必了，没甚么都雅的。”说罢，殷复声跳上车去。
这个时候，时价寒冬，湿地成冰，一条冰道，在日光下，明晃晃伸向对岸牛庄。
殷复声顺着冰道，望向对岸。仰仗影象，他下认识地随口道：“对岸就是牛庄吧？”
“是游击李维龙，李将军。呃，恰是末将保举给王巡抚的。”
三座城堡呈“品”字三角之势，以西平堡在最靠近三岔河之地，三堡共同构成广宁第二道防地。
此中，总兵刘渠以两万人守镇武堡，总兵祁秉忠以万人守闾阳，副总兵罗一贯以三千人守西平堡。
孙得功心说：白白担忧了，这小子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连鞑子的装束，都没见过，只靠传闻。“呵呵，他们的确是如此。实在丑恶不堪。”
“呃，我传闻，鞑子都剃头，梳辫发，可当真？”
“末将与李将军同是游击，谈不上谁服从谁吧……，呃，状元公，有何不当吗？”
殷复声下脚踩了踩，别说掉进河里，就是连半点儿冰块断裂的感受都没有，冻的这叫一瓷实。怕是用斧锤钝凿，也不能使其碎裂。
本来是一场梦。
所谓城防，便是有重兵扼守的广宁城。城墙坚毅高大，粮草枪炮等兵备充沛。城内有巡抚王化贞，亲掌精兵五万，诈称十万，以震慑后金军。
所谓三道防，一曰：三岔河，二曰：三堡，三曰：城防。
殷复声稍有游移，随即上了马车。
“呵，奇装异服，蛮夷野人之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