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军中大事,粮草为重。一样,若能断仇敌之粮草,不必开战,金军自乱。岂能说这是小事?”
更首要的调派?孙得功心想:这么说,他是为李维龙讨官职?他二人又没见过……,莫非,这个殷复声是想借李维龙拉拢我吗?
未等孙得功想到应对之语,一旁的江潮栋皱眉道:“状元公,来往商贾皆是为我军运粮而来,这个末将是晓得的。”
孙得功不悦道:“此两件事有何连累吗?”
殷复声本来打算,把三岔河的叛徒撤下来,等努尔哈赤攻来,仰仗冰道难行,后金军顾的连摔带爬的行军,就顾不得防备。三千大明兵士不管如何,也不至于掉头就跑。但是现在看来,孙得功是要保住李维龙的这个要职。
王化贞恍然,“本来如此。呃,孙将军,你意下如何?”
殷复声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鄙人途中曾碰到几支商队,那马车一辆接一辆,络绎不断,没有绝顶。但是今晨,当我再遇他们时,却只要戋戋三五辆马车罢了。车上货色之数,与途中所见,相差甚远。由此鄙人敢断言,其他货色,早已尽数运往辽东建虏军中。”
“那门生再问大人,我军处中原沃野之地,粮草尚且不敷,而建虏地处东北蛮荒,本当无粮供应,却为何兵戈时,兵精马壮,粮草齐备?”
王化贞一听,有这功德儿?
“哎呀……”王化贞皱着眉头,心说这家伙真费事。“那,那你想本官如何做啊?”
孙得功想着努尔哈赤许给他的好处,差点儿没笑出声。忽听王化贞和他说话,回了回神,道:“末将觉得,如果状元公果有奇策,这倒也是个别例。只是,此事干系甚大,李维龙又身负重担……,不如,由末将亲身率队前去。”
孙得功低头揣摩半天,就是在衡量利弊。王化贞要真派人去抢贩子的货色,就算把人都杀了,灭了口,但是,没有不通风的墙。到时传出去,哼,今后有人再给明军运粮才怪。军中无粮,不战自乱,那我大金军队,岂不是能够长驱直入,一举进占中原。到当时……
“抢……,抢谁呀?贩子啊?”王化贞嘴巴伸开差点儿掉了下巴。心说:这要下了手,朝廷里,得有多少人一块儿弹劾我呀。
江潮栋跟着道:“这不可吧。如果贩子是以再不运粮给我们,那可就是因小失大啦。”
还没忘了这茬儿呢?
王化贞内心格登一下子,不知这位状元此时点破这层窗户纸,意欲何为。眼角抽了抽,摸索道:“那……,不知殷状元觉得,是何报酬其运粮的呢?”
“门生敢断言,定是来往商贾所为。”
王化贞盯着殷复声上高低下打量,手捻髯毛。心说这牛人就是牛人啊,牛皮吹的都比普通人有程度。抢了人家东西,还能拉拢人家?哪个贩子这么不会算账?我如何就那么不信呢?
殷复声道:“敢问大人,何为军中不成或缺之物?”
孙得功见王化贞支吾难语,遂主动道:“建虏所到之处,无不打杀劫夺。他们的粮食当然是抢来的。”
王化贞笑道:“李维龙地点的三岔河,是我军与建虏的第一防地。不知状元公所指,另有何调派,比守三岔河更要紧的呢?”
“是啊,是啊。”孙得功仓猝道:“他们的确有运粮给我军。”
隔了半晌,王化贞想好好点拨点拨这个年青人,让他不要等闲突破官商之间的均衡。
既然如此,换你也有好处!
王化贞神采咤变,微阖二目,看向孙得功乞助。
殷复声点头,“不然,百姓才气囤积多少粮食?若仅靠劫夺,底子没法满足他们数万雄师的耗损。以是,他们的粮草,定是有人从我大明地步,私运畴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