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罗一贯不由发笑,“我看,人家说得不错。你这回回,就是羊肉吃多了,燥的短长。”
殷复声倒背双手,踱步道:“其因之一,我军中有敌之细作,而建虏军中却无。我军将帅但遇败北,或奴颜婢膝,至心投敌,或为全其节,他杀而死。有人说,后者是豪杰,是忠义之仕。但是鄙人以为,他们忠义不假,却死的轻于鸿毛,毫偶然义。”
半晌,罗一贯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吐出,端倪间模糊有种豁然,“我明白了,状元公之意是要罗某……”
“阿谁……,我当然听了。哼哼,说我性子急,我那里急了?”
“啥?!”黑云鹤更急了,“副将,你该不会,真要听他的,到时给我绑了吧?”
罗一贯稍顿了顿,便安闲道:“状元公放心,西平堡固然守军只要三千,不过我罗一贯励志当与西平共存亡!”
罗一贯眉头深锁,堕入深思。他正在艰巨地解释着殷复声口中的真谛,这与他根深蒂固的了解,仿佛有些分歧,但是,又很有事理。
殷复声淡笑着摇点头,“铁骑彪悍不假,然我大明军中有火铳大炮,兵器远胜于建虏,铁骑再彪悍,焉能以肉身相抗之?”
殷复声出门时,正与黑云鹤四目相对,他俄然想到些甚么,仓猝转头对罗一贯说道:“罗副将,鄙人观你这参将是个急性子。到时敌兵来了,你可万不能许他出城迎敌呀。”
他看看中间儿坐着的黑云鹤,一弯嘴,“嘿嘿,黑将军,多日不见,你可更加精力啦。”
“罗副将明白就好,不必言明。建虏若来,罗副将多备箭支火药,到时极力守堡便可……”殷复声说着抬手将桌上羊毫提起,蘸了蘸墨,笑道:“罗副将的精忠报国四字,写得刚毅有力,龙威虎震。不过,偶然落笔不必刚毅,柔一些,写出来的字,反而更加流利。”
“一小我连死都不怕,却怕受一时骂名。这也是建虏军中为何无细作的启事吧。”
“不是,鞑子都来了,我为啥不能出战啊?”
孙得功仓猝退回归座,端起茶杯,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见黑云鹤出去,笑着起家,冒充体贴,“呃,方才究竟何事啊?”
殷复声道:“西平堡只要三千兵,只要仰仗城堡,合力扼守,方为上策。若再分兵出战,黑将军就算有三头六臂,又如何与五万铁骑相抗?”
孙得功讪讪一笑,心说:我看只要你燥罢了。
……
闻言,殷复声几次点头,“罗副将错矣。听闻努尔哈赤在辽东,练习了一支五万人的铁骑。以三千兵拒敌五万铁骑,罗副将当真有胜算?”
“罗副将交战疆场多年,更与奴酋多次对阵,可知其因何能频频以少胜多?”
……“嗯,精忠报国……”殷复声看着纸上的字,一番赞美,夸得罗一贯是天上有地上无。直令罗一贯都感觉害臊脸红。
罗一贯看着厅外,淡淡的道:“难怪不会武,却独得武状元之名。的确不普通啊。”
殷复声叹了一声,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也不与黑云鹤多废话,扭头叮咛罗一贯,“若他到时不听,就给他绑了了事。”
夸完以后,殷复声俄然问道:“不知罗副将内心,何为精忠报国?”
闻言,黑云鹤豁的起家,“甚么?!打起来了?这是甚么时候,还顾得上打斗?!快带我去看!奶奶的,敢这个时候给我肇事?!……”
“这……”罗一贯内心很清楚,三千对五万,仇敌以近二十倍兵力攻堡,即便他再如何忠心赤胆,也不过就是炮灰罢了。罗一贯就算不敢去想,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手上的三千兵士,仅仅是用来减弱敌军气力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