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将艾南星呛的几乎噎死了。
马城挖苦道:“不学无术,蠢物普通的穷措大,你连天下田亩多少也一概不知,岂不是个蠢物。”
四周士子开溜的更多了,只要些书白痴仍茫然不知,仍傻楞楞的想把戏看全,加商税确切是艾公子说出来的,这当是无可狡赖的。看戏的少了一大半,艾公子越想越是惊骇,最后筛糠普通抖了起来。
番子仓猝承诺:“服从,小的这就去禀告我家厂公,我家厂公对总镇大人是极恭敬的。”
憋了好久,临川大才子愤然道:“那便加税!”
马城微一抱拳失礼,四周监生也窃保私语,却不敢冒昧,官职是小,凡是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这是帝师,帝师,那是读书人至高无上的位子了。
也有人愤然辩驳:“不加商税,那贤人之言岂不是错了,百姓足,则孰与不敷,贤人言如何会错。”
马城无语,心说这位孙垂白叟到底是站哪边的,还是来寻乐子的。
孙垂白叟将手一摊,安闲道:“我安晓得,老夫本日只是为你两人做个见证,其他便一概不睬。”
马城被这老头弄的哭笑不得,只得疏忽他,柳自华却被逗的扑哧笑了。
艾南星几乎被咽死了,终愤然道:“加商税!”
马城发笑道:“然也,正该加税,太祖立国之初,将天下人分为士农工商四等,天下工匠充足者百无一二,艰巨者十常八九,加不得税,那便只能加农税,农税由三十税一,加到二十税一可也,叨教孙大人可得银多少。”
鸦雀无声,马城侃侃而谈:“诺大一个皇明,天朝上国,太仓岁入节余三百万两,户部连贼都不肯进,说甚么民自富于下,君自富于上,好臭,好臭,臭不成闻!”
人群中有人急道:“荒诞,加商税不是与民争利么!”
四下又是群情激奋,叫唤起来,脏官,自是脏官贪得太多。
众监生早哑口无言,凡是不是仕进的,对此自是一无所知。
艾南星和一众监生自是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街上上千士子皆神采木然,朝艾南星翻白眼的大有人在,这蠢物真真是读书读傻了的,连加商税这类话都说出口了,商税是那么轻易加的么。先前东林诸公,为了罢矿税便与皇上吵的唾沫横飞,加商税,不怕东林诸公跳起来煽巴掌么。
随即,马城便又大声问道:“民富而君自足,何其谬也,我再问你,你可知我朝岁入多少,支出多少。”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人沉声道:“不必问了,万历六年张相公行一条鞭法,清查天下田亩,数七千万亩,比立国时仍多有不敷。”
马城咧嘴暴露森森白牙:“是多了还是少了,去户部一问便知。”
人群让开一条路,一名文士打扮的老者,越众而出,边幅浅显。
马城翻脸,冷然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我如何构陷你。”
艾南星张口结舌,孙承宗劝止道:“这便有些过了,不准骂人。”
艾南星面无人色,大呼道:“你构陷吾!”
任监生们如何激奋,也无一人敢说帝师扯谎,堂堂帝王之师,自是不会欺诈几个无品无职的墨客。
艾南星神采刷的惨白,那东厂番子却点头哈腰的赔笑:“小人记下了。”
马城笑道:“你叫甚么,倒是个机警的。”
马城和颜悦色叮咛道:“去,将艾公子请至东厂,好吃好喝服侍着,莫要难堪。”
孙承宗闭着眼睛算道:“二十税一,当可得银三百万两。”
孙乘宗不问自答,沉吟着道:“我朝岁入,有盐税,茶税,关税,粮税,去岁太仓岁入四百万两,节余三百万两。用于九边募兵,京官俸禄,辽左战事支出五百万两,早已是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