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朝着孙垂白叟拱拱手，正色道：“记下来，某月某日，临川举子艾南星于京师国子监与人辩斗，请加商税，从者如云。”
艾南星张口结舌，孙承宗劝止道：“这便有些过了，不准骂人。”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人沉声道：“不必问了，万历六年张相公行一条鞭法，清查天下田亩，数七千万亩，比立国时仍多有不敷。”
那番子狂喜：“回总镇大人，小的李忠，国子监坐班的，谢大人垂询。”
众监生早哑口无言，凡是不是仕进的，对此自是一无所知。
随即，马城便又大声问道：“民富而君自足，何其谬也，我再问你，你可知我朝岁入多少，支出多少。”
憋了好久，临川大才子愤然道：“那便加税！”
孙承宗又摆手道：“非也，非也，我朝商税五十税一，粮税三十税一，各地所产折银两千万两，各省预留钱款不过一千余万两银子，很多衙门年久失修，两月前大雪，连礼部房上也破了个大洞呢，至今无钱修补。”
马城翻脸，冷然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我如何构陷你。”
马城微一抱拳失礼，四周监生也窃保私语，却不敢冒昧，官职是小，凡是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这是帝师，帝师，那是读书人至高无上的位子了。
笑声惹人侧目，俏家人仓猝以手掩嘴，不敢再吭声。
人群让开一条路，一名文士打扮的老者，越众而出，边幅浅显。
孙垂白叟将手一摊，安闲道：“我安晓得，老夫本日只是为你两人做个见证，其他便一概不睬。”
马城被这老头弄的哭笑不得，只得疏忽他，柳自华却被逗的扑哧笑了。
任监生们如何激奋，也无一人敢说帝师扯谎，堂堂帝王之师，自是不会欺诈几个无品无职的墨客。
第一百八十二章 捧杀
四周士子开溜的更多了，只要些书白痴仍茫然不知，仍傻楞楞的想把戏看全，加商税确切是艾公子说出来的，这当是无可狡赖的。看戏的少了一大半，艾公子越想越是惊骇，最后筛糠普通抖了起来。
老者走至近前，高低打量火线傲然道：“老夫孙承宗，忝为礼部右侍郎，有甚不明处老夫替你做答。”
人群中有人急道：“荒诞，加商税不是与民争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