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不肯理睬,把帝师架子端起来了。
孙承宗翻完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诧异道:“这册子是你两人编的?”
孙承宗自是张口结舍,答不上来,连柳自华也茫然不知。
是东林党也是帝师,没人比马城更了解孙大人的纠结,以天子待人的刻薄,这位帝师在同僚和天子之间扭捏,态度自是非常难堪,却又不忍心孤负那位天子门生,本日便应是出来散心的。
心中汗颜,多亏是宿世守边疆的时候无聊,喜好看报纸,报纸上这类鼓吹政策的文章挺多,读的多了天然就懂了。这便是后代最浅显的税收杠杠实际,也不知超出这个期间多少年,总之是绝对的真谛,不管如何也不会错。孙承宗好象被人点了穴,当场石化,柳自华也停动手中茶壶,目瞪口呆看着爱郎,桃花媚眼里尽是惊心动魄的神采。
马城舔了舔嘴唇,内心好笑,后代的消耗税就是这么收的,这叫价内税,论收税的手腕,后代人是大明人的祖宗,保管让你交了税还茫然不知。
丁文朝比他还凶:“你这老货,莫非是那些鸟人的翅膀!”
马城笑骂:“你才真是不学无术,此事你该问孙垂白叟。”
柳自华自不会贪功,轻柔道:“这册子是马兄所著,奴家代笔。”
柳自华听他态度生冷,泡茶的手抖了一下,仍轻声道:“东林起于江浙之间,东林中人,家道多是极殷实的。”
丁文朝天然只是傻笑,马城柔声道:“此事柳女人当知之甚深,让她来讲。”
孙承宗赞道:“与前一则相互印证,公然如此,却非是轻易做到的,怎能让皇亲国戚,朝廷大员乖乖交税,不当,不当。”
孙承宗被戳中把柄,神采乌青:“有其奴必有其主,你也是个混帐东西!”
孙承宗人老成精,故做不知夸奖道:“西学虽是小道,却也有神异之处。”
马城只得报歉:“垂白叟,莫与这浑人普通见地。”
中间正在清算书的丁文朝,忍不住插嘴:“商税为何不能加,少爷,咱老丁还云里雾里呢,为何一说要加商税,连监生们都吓跑了。”
马城见他翻了脸,也冷然道:“垂白叟言重,陛下待垂白叟亲厚,想必垂白叟必是忠君爱国的。”
马城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连柳自华也吓了一跳,方大声道:“开原马氏,于氏,高氏,族中皆有后辈行商,马某愿一力担之,请朝廷加商税,如有族中后辈少交一文钱,马某亲手斩之,如违此誓,让马某万箭穿心而死,生子世代为奴,生女期间为娼!”
马城笑道:“先课税,再发卖便可,皇亲国戚,朝廷大员安知做价多少,孙大人可知蜀锦一匹值几两银子。”
丁文朝恍然骂道:“咱老丁懂了,这些东林党鸟人家里便是行商的,加商税可不是断了这些鸟人的财路!”
孙承宗放下册子,却冷言冷语:“本日之事,老夫只作未见,他日你父子若放肆妄为,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孙承宗又被呛住了,很久方感喟:“商税,不是那么好加的,太幼年了,太幼年了,少不更事呀。”
孙承宗稍有些纠结,沉吟很久方叹了口气,带着两个侍从在十余亲兵庇护下,回到柳自华的小院做客。院门翻开,清雅的环境让孙垂白叟精力一振,便客随主便在院中一棵大槐树下,稍坐半晌,柳自华平静下来服侍茶水。孙侍郎拿起一本册子,翻看起来,马城一笑,这位孙垂白叟是妥妥的东林党。
马城方解释道:“你可知东林党起于那边。”
马城心中倒有些忐忑,把心一横又持续道:“所谓赋税,实为军国利器,可当百万雄兵,加商税也不能一概而论,盐,米,布,药材当轻税,古玩奇珍,瓷器丝绸此类,当课以重税,如此当可一举而两得,一可按捺奢糜之风,二可补太仓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