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从隔壁雅间也传来几声喝采:“好联!”
数百人又叫了一声好,连房顶都仿佛被震惊了,连马城也再次惊呆了,全没想到这福春联会用此种体例立名,这是要传播千古了呀。数百人握着折扇,点头晃脑的念着这幅佳联,时有击节喝采者。
方世鸿一手牵马笑着道:“自是不会坏了马兄的功德,跟我来吧。”
方世鸿也不耐烦了,呵骂道:“蠢材,你可知马兄如果开口,京中有多少勋贵挤破了头送女人的,国朝新秀战将里,另有比马兄风头更盛的么。”
看那平话先生侃侃而谈,马城傻眼了,这算是啥,大明朝的消息三非常,消息批评类电视节目么。固然晓得这是青楼妓馆招揽人气的手腕,却仍感觉非常荒唐,只是看到数百嫖客都听的神采飞扬,才豁然了,这一等的妓馆贫民是千万进不来的,来的都是文人雅士,繁华贩子。
那老鸨可不管这很多,只是恳求多给些银子,马城不堪其烦管方世鸿借了五百两银子,仍给老鸨,扯着映雪便走。
马城却已经很不耐烦了,瞪着问道:“你走不走!”
马城由衷诚心劝道:“真是要连妇人孺子也逼的他杀,方显公理么。”
热烈的氛围中,就边方世鸿也回过甚来,欣然笑道:“周世叔真直臣也。”
过未几时老鸨来了,老迈不甘心的抱怨:“方公子,这不是拆了奴家的台么,映雪但是台柱子。”
马城也被勾起兴趣,远了望去,那先生握着把折扇开说了:“本日先说一幅对子,说的便是,新晋蓟辽总督周永春,周公府上那一幅佳联了,吾尝觉得,有明以来诗词不兴,只重文章,实大谬也。”
这大明朝的文人雅士最最喜好放嘴炮了,贩子也多数是爱听的。
马城不肯再听下去,命人招了老鸨上来,要替映雪赎身。映雪喜极而泣,不管不顾的投进怀里抽泣,马城轻抚她后背,心中一荡,这俏才子粉嫩肌肤凉凉的,另有一种说不出的细致触感,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妙处。
马城将马牵进院子,思疑道:“金屋藏娇呼?”
马城已经听的麻痹了,聚众非议国朝大将么,难怪李如柏在家中他杀了。俄然惊醒,这万历朝的都城便是个大火药桶,一燃烧星就能引爆了,一个秀才平话先生便能如此,可想而知,朝中言官该如何猖獗,此时的万历朝便是言官的天下,党争之祸,一旦被人抓住小辫子,一大群言官群起而攻之,任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等那炽热的氛围减退了,那先生才又一拍醒木,又提及来:“上面说一段新书,说的是辽东战事,将门犬子李如柏,如柏,成梁第二子,一荫官尔,好饮,尝与客会饮,数从父出塞有功,圣上甚正视。”
马城也是有些不测的,这纨绔竟然没在倡寮过夜,倒不是酒色无度的人,转念再一想倒豁然了,堂堂首辅家的至公子,身边自是不会缺女人的,这方公子玩的是个兴趣呀,兴趣到了才有表情玩女人,等闲庸脂俗粉可入不了他的眼。
方世鸿轻笑道:“非也,狡兔三窟尔。”
方世鸿有些不肯走,嘟囔着道:“正说到出色处呢。”
实在不想再听下去,自家是辽东大战的参与者,虽与李氏反面却不肯愿意而论,李如柏实并无大错。杜松兵败他还远在沈阳,比及开原雄师死守抚顺,又是夜战,军情不明,敌我不分,换了谁做统帅也不会冒然出兵,便是连差点全军淹没的马城也不怪他,总不能连沈阳都不要了吧。
三人在街上牵马而行,映雪脆弱道:“公子,我另有些金饰金饰落在房中呢。”
那先生卖了好久关子,将各位听者都弄的不耐烦了,才又说道:“周总督这福佳联,上联曰升官发财请走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