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嫣一笑,便挖苦道:“方公子使的动弓刀么。”
那美人儿柳自华却很倔强,强撑着道:“奴不肯回,望将军垂怜,奴愿与边关将士同甘共苦,此生无憾。”
那江南才子猎奇的睁大眼睛,打量着正在清算军报的周云嫣,一脸诧异,仿佛揣摩这北地丰盈才子的身份。马城一笑,这云嫣表妹天生就是个秘密秘书的料子,每日带在身边倒也费心,美人儿秘书在这个期间应是一大缔造发明。那柳自华也是极聪慧的女子,明艳俏脸上不自发有些恋慕妒忌,似是周云嫣一个女子能参谋军机极其羡慕。
又过了几日,榆次常氏构造了庞大的商队,前去蒙古白城。
方世鸿却叫了一声好,听着帐外人喊马嘶,猖獗吟道:“欲将轻骑追,大雪满弓刀。”
周云嫣拿她没法,马城唏嘘,又是好一个烈性的江南女子,和她轻荏弱弱的模样很不相衬。
一阵沉默,方世鸿狂笑道:“好诗,负尽狂名马开城,利落!”
柳自华敛衽一礼,喜滋滋将一首边塞诗佳作收好,仍娇笑道:“大将军诗才,但是让这天下士子汗颜呢。”
粮队年节这日出了边关,却无一丝喜庆,大家皆是战战兢兢。
两女包裹在厚厚的羊毛毯中,轻声细语,方世鸿则找来纸笔想写点甚么,却苦思冥想后仍无从下笔,引的两女娇笑连连,笑他这首辅公子做不出草包文章。方世鸿面红耳赤将狼毫一掷,引的两女笑成一团,美不堪收。
入夜,营地里点亮了篝火,饿狼嚎叫声逐步远去。
狼群嚎了一阵,方世鸿担忧道:“开城,不若将逻骑收回。”
从大火燃烧过后的陈迹来看,漠南各部丧失非常惨痛,这个夏季更难过了。
马城一时髦起抢过狼毫笔,稍一思考便猖獗起来,振腕写道:“绝域参军计怅惘,辽左幽恨满词笺。一刀一剑平买卖,负尽狂名十九年。”
方世鸿也非常狼狈,被塞北北风一吹脸上便开了血口儿,又不肯学世人将牛油涂在脸上,龇牙咧嘴的模样很有些风趣。
心中傲然,开原逻骑怕是天底下最专业的窥伺马队了,自不会被几头饿狼难住,上马能冲锋,上马能布阵,是开原逻骑最根基的素养。倘若碰到狼群他们当可及时收回警训,狼群,也不会攻击大型商队。
马城欣然写下昂首,落款,吹干墨迹,自不会错过这立名立万的大好机会。
方世鸿又捣蛋道:“喜好便送你吧,不如连人也送了吧,这就入洞房。”
方世鸿被拆了台,嘲笑道:“自是使不动的,你这小娘也忒刁钻。”
所幸摆布有雄师随行,长随马夫们才壮着胆量赶着大车,冒着酷寒艰巨的行走在坚固的冻土上。这年代的夏季酷寒再次冲破了马城的知识,小冰河期应是确有其事,每一年夏季便象是鬼门关,北风,高温,让蒙前人依靠保存的草场成为冻土,到处可见女真人掳掠过后留下的陈迹。
方世鸿咧嘴道:“够劲,利落!”
马城笑道:“如何?”
一诗写完很有些对劲,也不知是宿世哪位先贤的名句,只是感觉非常应景便写了出来,字很普通,诗倒是可贵的佳作了。一诗写罢,方世鸿早呆若木鸡,便是两个美人儿也在暖和的毯中直起家体,忘情的呆看着马城,似是才想起来这幼年成名的辽左名将,年方十九,便已然是皇明抵当外侮的中流砥柱了。
两个美人儿笑做一团,活色生香,让帐内与帐外象是两个全然分歧的天下,帐外人喊马嘶声渐息,民夫们将大车围成一圈,以做樊篱,方入夜便传来狼嚎鬼叫声,也不知数里外那些开原逻骑,该如何躲过暴躁的狼群。
边赏着雪边措置些不紧急的军务,周云嫣对付这类军务越来越谙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