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突然回神,一声不吭的乖乖跪了下来。
就在这时,陈妪从堂外急奔了出去,噗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泣声要求道:“太夫人,此事怨不得娘子,就算娘子有错,那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错,是老奴没有照看好娘子,还请太夫人看在三郎主的面子上,饶了娘子,要罚就罚老奴吧!”说罢,她重重的磕了下去,大声道,“老奴愿代娘子受罚!”
顾老夫人眼中划过一丝嫌恶,抬首下巴一点,就要唤人,这时,却听顾钰喊了一声。
特别是她的生母沈姨娘出事今后,她在这位祖母的眼中便成了顾家热诚的存在,平时只要府中不出甚么事,她便能够相安无事,这也多数缘于这位祖母对她的不管不问,但一旦产生了甚么事,那么首当其冲被问责受罚的便必然会是她。
听到这句话的顾老夫人一噎,实在有些不测,她看了看跪在堂上面不改色的孙女,心中积累了好久的肝火竟是一时不好发作,愣了很久,方才厉声问道:“知错,那你本身说,你错在那里?”
顾老夫人看着这一对主仆情深,心中不免更是愠火陡升,冷哼道:“主子出错,做奴材的罪加一等,你觉得我是忘了要罚你!”言罢,一指执鞭的老妪,“两个一起打!”
顿了一声,又道,“但十娘打小身子就弱,这大冷的天落进水塘,还指不定再落下甚么病根!这件事情,我若再姑息了她,岂不是让她今后更没法无天,将那狂悖武宗的戾气带到我顾家来,她这性子迟早会将我顾氏的清望全毁掉!”
而这此中,就有跪碎瓷。
顾老夫人看向她,就听她道:“祖母,我知错!”
她所体贴的只是另一个孙女所受的伤害和委曲。
顾钰又道:“至于祖母所说的,我将十娘推下水,阿钰倒是不敢认,何人所见也?”
顾老夫人听罢,顿时气得面前一黑,身子倒仰,几个仆妇手忙脚乱,连连上前搀扶。
妇人话还没说完,顾老夫人更来气道:“你看她这幅模样,那里像生过病,我看她清楚就是装病,十娘夙来晓得谦让姐妹,对她到处谦让,她倒好,因为一支笛子就能将姐妹推入塘中置人于死地,也幸亏十二郎在,将她们二人救了上来,才不致于让十娘丧命。”
顾钰见状,正要起家,却听得顾老夫人连声喝道:“打,她既不知本身错在那里,就打到她晓得为止!”
顾钰仰首即问,面色安闲,目湛似星,张氏不免一愕,顾老夫人也有些失神的沉凝下来。
顾老夫人将视野转向身边的仆妇,那仆妇正要说甚么,一个尖声陡地传了出去。
仆妇道了声是,正要一鞭落在陈妪身上,这时,门外突传来一声:“停止!一个梳着堕马髻,穿戴紫白袷裳的妇人大步走了出去,妇人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间,长了一张格外温婉慈和的面庞,五官谈不上有多精美,可周身的气质贵在于端庄高雅,那是世家贵女才养出来的一种风采。
顾老夫人神采中倒是暴露了一丝惊奇,却也没有因为她的顺服而消气,她肃了肃容,冷声问道:“你可知错?”
顾钰抬眼,就见一个约莫六十岁年纪的白叟端坐于一张铺了皋比塔子的官帽椅上,充满褶子的脸上尽是嫌恶,昏黄的眼中尽是寒霜。
究竟上这一幕对她来讲是非常的熟谙,宿世顾家最小的嫡孙顾冲之与她嫡母腹中的胎儿同时短命,顾家将这统统不幸与罪恶都强加到了她的身上,顾老夫人便是一心想要将她活活打死的。但或许是单单只要她的命还不解恨,便在将她赶出顾家之门前让她受了一通的科罚。
以是她没有任何牢骚和辩驳,便一声不吭的就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