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凝了凝眉,点头道:“好,我晓得了。”言罢,思考了半晌,又抬手叮咛道,“晚间,做点精美的吃食,送到伺堂里去!别的,派小我好都雅着她!”
“十三娘,你又在闹甚么?”此时的张氏没有了在怡心堂里的温婉慈和,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峻厉和气愤。
“但是母亲,我想要柯亭笛,我想要她从张家表哥那边骗去的柯亭笛。”顾十三娘不依不饶,“只要您从她那边给我要来柯亭笛,我今后就不会再闹。”
就听她道:“母亲,十三娘夙来就不喜十一娘,又对她那张家的表哥怀有敬慕之情,而张家郎君又与十娘和十一娘交好,十三娘常因张家郎君赠送姐妹们礼品之事而争宠生妒,此次的士女游宴,也是因为张家郎君画了一副画,十三娘便挑起事端,也不知跟十妹说了甚么,十娘才会被气得一小我跑去锦鳞池边,才会和十一娘辩论,然后一同落了水。”
张氏说到最后,语气幽幽,竟另有些余音环绕的欣然。
顾七娘惊奇的瞪圆了眼,不平道:“阿娘,你为甚么要罚我?”
很少见母亲的脸上有这般愠怒之色,顾七娘神采一愣,微暴露难堪与怯色,忙屈膝行了一礼道:“是,母亲,女儿服膺!”
虞氏看向她。
一众仆婢再次紧跟而上,几人穿过一片竹林,走上长廊,假山碧池从旁而过,行了不过几步,却又见张氏停下了脚步。
张氏神采一怔,目光有些游离沉沉,怕她?不,她不是怕她,而是那张脸……实在是太像……
她话说完,几名婢女连连答是,正要出门时,门却开了。
“阿研不敢。”她低头道,却还是不肯罢休,“但是,母亲……”
关于士女游宴上,一些小娘子们所产生的事情,虞氏也有所耳闻,但却知之不详,更未亲见,过后,顾老夫人也打杀了几名仆婢,自此下仆们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提。
“十三娘,母亲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即便她是庶女,那也是顾家之女,你作为顾家长房嫡女,怎能如此没有容人雅量?”张氏厉声斥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混闹了!”
张氏看了女儿一眼,长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多说,回身出去时,叮咛一名老仆道:“看着这座院子,她若不知检验就永久别再让她出门,不然再闹出了甚么事,这院子里统统人都得发卖出去!”
此时月已初升,照得澄塘中的水波光粼粼,仿若星斗闪烁,夜间传来呦呦鹿鸣。
“母亲,我感觉此事定然与十三娘有关。”顾七娘说道。
“身为顾家的嫡女,我的女儿,其言行举止连本身的庶妹都不如,莫非不该该受罚吗?”虞氏道。
“你这是在威胁母亲?”张氏冷着脸竖眉道。
仆妇们看着她神情无法隐含感慨,心中也跟着担忧怅惘,忙劝道:“夫人,十三娘还小,府中请了夫子讲授,今后十三娘子的性子必然会变的,再说了,夫人不是另有小郎君吗?”
“是!”仆妇回声作答,怔怔一刻,又赶紧弥补了一句,“并且那小姑子出乎料想的还很听话,一言不发便去跪了。”
“为人母者,老是但愿后代个个优良。”张氏叹了一声,手持团扇,徐行向前走去。
顾十三娘这才缩了归去。
张氏带着几名老仆走了出去。
“十娘被气到锦鳞池边,又如何会与十一娘碰上?”虞氏这一问,倒是让顾七娘愣住。
提到小郎君,张氏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欣喜的笑意,但是这笑意没有持续多久,又转化为一缕难过。
张氏俄然问:“虞氏罚了那小姑子去跪伺堂?”
下仆们连连道是。
敢提的也只要大房里那夙来娇纵的十三娘子了!一个九岁的小娘子竟会有如此心机?还是……这件事情底子就是“那小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