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小郎君,张氏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欣喜的笑意,但是这笑意没有持续多久,又转化为一缕难过。
顾十三娘更加怔怔,蹙了蹙眉头:“母亲,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
张氏走了出去,几名婢仆跟上。
“但是母亲,我想要柯亭笛,我想要她从张家表哥那边骗去的柯亭笛。”顾十三娘不依不饶,“只要您从她那边给我要来柯亭笛,我今后就不会再闹。”
虞氏目光生疑,看了看窗外,表示顾七娘闭上了嘴。
一众仆婢再次紧跟而上,几人穿过一片竹林,走上长廊,假山碧池从旁而过,行了不过几步,却又见张氏停下了脚步。
“十三娘,母亲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即便她是庶女,那也是顾家之女,你作为顾家长房嫡女,怎能如此没有容人雅量?”张氏厉声斥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混闹了!”
敢提的也只要大房里那夙来娇纵的十三娘子了!一个九岁的小娘子竟会有如此心机?还是……这件事情底子就是“那小我”所为?
张氏打断了她:“罢了,那柯亭笛到底有没有在她手中,母亲尚且不知,就算在,你今后也不能去索要,阿研,母亲须得让你晓得,人活活着上,不是你想要甚么就能获得甚么,偶然候,人也要晓得放弃,一味的讨取,总会让你尝到求不得之苦。本日还只是柯亭笛,今后就不晓得会是甚么了……”
顾十三娘这才缩了归去。
见虞氏怔神,顾七娘又道:“阿娘,你在想甚么,莫非你还不信赖我说的话吗?你别看十三娘年纪小,她越是小,越是仗着受宠而肆无顾忌,十妹与十一妹落水之时,我虽在亭中也未亲见,但事发以后她是第一个赶到锦鳞池边的,这莫非还不敷申明她……”
婢女想要规劝,但一个字都还没有吐出,就听得“噗”的一声,脸上一烫,倒是被喷了一脸的茶水。
“十娘被气到锦鳞池边,又如何会与十一娘碰上?”虞氏这一问,倒是让顾七娘愣住。
“阿研不敢。”她低头道,却还是不肯罢休,“但是,母亲……”
“母亲,我感觉此事定然与十三娘有关。”顾七娘说道。
“是!”
虞氏看向她。
“这甚么茶,难吃死了,我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做这么难吃的茶来对付我的吗?”顾十三娘喝道,然后一指门外,“还不快去给我查,那贱婢现在又在干甚么?”
关于士女游宴上,一些小娘子们所产生的事情,虞氏也有所耳闻,但却知之不详,更未亲见,过后,顾老夫人也打杀了几名仆婢,自此下仆们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提。
几人沿着抄手游廊,穿过穿堂,经月洞门,走出院子后,张氏方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女儿地点的院子一眼,不由心叹道:“我张淑祎如何就生了如许一个女儿,与她比拟,真是差远矣!”
“我如何晓得?或许十娘就是晓得十一娘在锦鳞池边,以是才跑去那边的。”找不到充分的来由,顾七娘便以这一句话敷衍了畴昔。
张氏神采一怔,目光有些游离沉沉,怕她?不,她不是怕她,而是那张脸……实在是太像……
仆妇们看着她神情无法隐含感慨,心中也跟着担忧怅惘,忙劝道:“夫人,十三娘还小,府中请了夫子讲授,今后十三娘子的性子必然会变的,再说了,夫人不是另有小郎君吗?”
张氏说到最后,语气幽幽,竟另有些余音环绕的欣然。
顾七娘惊奇的瞪圆了眼,不平道:“阿娘,你为甚么要罚我?”
下仆们连连道是。
就听她道:“母亲,十三娘夙来就不喜十一娘,又对她那张家的表哥怀有敬慕之情,而张家郎君又与十娘和十一娘交好,十三娘常因张家郎君赠送姐妹们礼品之事而争宠生妒,此次的士女游宴,也是因为张家郎君画了一副画,十三娘便挑起事端,也不知跟十妹说了甚么,十娘才会被气得一小我跑去锦鳞池边,才会和十一娘辩论,然后一同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