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娘不再说话,房间里寂静了一刻。
顾十三娘更加怔怔,蹙了蹙眉头:“母亲,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
很少见母亲的脸上有这般愠怒之色,顾七娘神采一愣,微暴露难堪与怯色,忙屈膝行了一礼道:“是,母亲,女儿服膺!”
一众仆婢再次紧跟而上,几人穿过一片竹林,走上长廊,假山碧池从旁而过,行了不过几步,却又见张氏停下了脚步。
“但是母亲,我想要柯亭笛,我想要她从张家表哥那边骗去的柯亭笛。”顾十三娘不依不饶,“只要您从她那边给我要来柯亭笛,我今后就不会再闹。”
“是!”
张氏打断了她:“罢了,那柯亭笛到底有没有在她手中,母亲尚且不知,就算在,你今后也不能去索要,阿研,母亲须得让你晓得,人活活着上,不是你想要甚么就能获得甚么,偶然候,人也要晓得放弃,一味的讨取,总会让你尝到求不得之苦。本日还只是柯亭笛,今后就不晓得会是甚么了……”
虞氏看向她。
提到小郎君,张氏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欣喜的笑意,但是这笑意没有持续多久,又转化为一缕难过。
“母亲,我感觉此事定然与十三娘有关。”顾七娘说道。
“阿研不敢。”她低头道,却还是不肯罢休,“但是,母亲……”
“我如何晓得?或许十娘就是晓得十一娘在锦鳞池边,以是才跑去那边的。”找不到充分的来由,顾七娘便以这一句话敷衍了畴昔。
见虞氏怔神,顾七娘又道:“阿娘,你在想甚么,莫非你还不信赖我说的话吗?你别看十三娘年纪小,她越是小,越是仗着受宠而肆无顾忌,十妹与十一妹落水之时,我虽在亭中也未亲见,但事发以后她是第一个赶到锦鳞池边的,这莫非还不敷申明她……”
顾七娘还在为虞氏对顾钰给出的“脱颖而出”四个字而暗生不悦情感,此时听到虞氏问到落水之事,她也来了精力。
顾十三娘却浑然不在乎,仍旧一副肝火冲冲的模样道:“母亲,我不明白,她不过一庶女,您为甚么要替她说话?莫不是,你还怕她不成?”
“十三娘,你又在闹甚么?”此时的张氏没有了在怡心堂里的温婉慈和,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峻厉和气愤。
她话说完,几名婢女连连答是,正要出门时,门却开了。
张氏走了出去,几名婢仆跟上。
仆妇们看着她神情无法隐含感慨,心中也跟着担忧怅惘,忙劝道:“夫人,十三娘还小,府中请了夫子讲授,今后十三娘子的性子必然会变的,再说了,夫人不是另有小郎君吗?”
关于士女游宴上,一些小娘子们所产生的事情,虞氏也有所耳闻,但却知之不详,更未亲见,过后,顾老夫人也打杀了几名仆婢,自此下仆们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提。
张氏带着几名老仆走了出去。
“十三娘,母亲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即便她是庶女,那也是顾家之女,你作为顾家长房嫡女,怎能如此没有容人雅量?”张氏厉声斥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混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