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着不再言语，但也默许留了下来。
顾钰听完，心下微沉，眼神中也暴露一丝不成思议的悲惨。
“到底甚么买卖？”顾钰再问。
“老夫人，这便是十一娘子誊写的经籍！奴赶到祠堂时，十一娘子人确切是跪在祠堂当中，不过，祠堂外看管的李妪与赵妪却已睡着，奴不信赖她一整晚都跪在祠堂，老夫人且看她写的字……”
周妪话刚说到这里，就见一只苗条白净的手从老夫人手中取走一张佐伯纸，叹了一声：“好字！”
想到外祖父这小我，她便想到了宿世坐在朝堂之上，隔着一道帷幕垂帘听政，所听到的有关于她外祖父的事迹以及最后所犯下的罪过。
不过，暮年便有人曾预言：“王敦其人，蜂目豺声，必能食人，亦当为人所噬！”以是他最后的兵败而亡，其家人又被本家兄弟所杀，也可谓是因果报应循环。
顾老夫人敛了敛眉，看向满院莳植的花草，恰是冬雪寒梅芳香殆尽，夭桃报春时，满园各色桃花开得如火如荼，芳香正艳。
那人一笑：“这是天然！”旋即，脚步向台阶下一迈，渐行渐远，那广大的袍袖便随风飘举了起来，了望之真如仙风道骨的神仙中人。
想到当年的那一场买卖，顾老夫人也眯了眯眼，神情有些落寞而哀戚。
那人又笑了一笑，答道：“那要看老夫人修的是甚么道，时下晋人名流多以伤感为美，讲究‘悲当痛哭，喜当高歌’的感情外露之态，不过，老夫人应传闻过，庄子妻死，庄子鼓盆而歌，唱曰‘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生者，乃以是善死也。’我教道法也有所言，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