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玉娇说,出面护送的人很谨慎,也很全面,在元江府城答应收支的最后一个时候,将玉娇及其家人分红三拨,从北偏门和西小门两处撤离,行动极其利落。”
单独一人由老寺人带路,顺着朱红宫墙从西华门进宫时,那完整陌生而惴惴不安的场景。五年畴昔,现在她也不过是刚及笄的年事,面前这片荒蛮的地区、奥秘的风土、希奇的外族人……那氏土司府,看似安好瑰丽与世无争,却危急四伏吊诡暗涌的深宅大院,带给她的又将是甚么?
“没猜错的话,沈蜜斯现在人已经在那氏土司府了。”
朱明月由管事的领着,从侧面小门入,迈过门槛,但见通敞开阔的廊道外,连接着一座又一座的亭台楼阁,水榭花坊,雕梁画栋,凹凸有致,层层叠叠,在面前一点点暴露了真容。在楼台往南的阵势低处,数座开屏孔雀般的竹楼临湖而建,环抱成莲花形状,拱卫着湖中间错落而建的殿室――竹丛为篱笆、碧湖为玉带,临高俯瞰畴昔,另有劲秀矗立的椰子、树干高大的柚树、果实累累的芭蕉、甜津津的木瓜和婆娑苍翠的竹丛……
岩布眼神驰那白大氅少女瞟畴昔,温馨乖顺,美得如同一个没有活力的瓷娃娃,如许的女人,也不知能不能讨得土司老爷欢心。岩布思虑了一瞬,干脆摆了摆手,笑讽着道:“昔日没见你这么会说话。行吧行吧,让她跟我来。”
“是。”
那军人说到这儿,朝管事的挤了挤眼睛,道:“能攀枝头便不嫌高。倘使借着此次祭奠的机遇,一步登天鱼跃龙门,不但是这女人家里会重厚酬谢,就连四排山的头人都会感激您老的大恩大德!”
玉双蹙眉道:“在女人来之前,三管事没教过端方吗?”
朱明月唤了一声“玉双姐姐”,又道:“不知府里何时会甄选祭神侍女?”
彝族军人帕所点头道:“就在昨儿个傍晚。”
玉罕紧绷着脸,眼睛里顿时暴露凶恶目光。
少女跟从厥后,垂眸称“是”。
……
天将近放明的时候,俄然阴云密布,雷电交集起来。几道银光扯破了暗淡不明的天涯,照彻得永德大雪山的上空烁烁雪亮,刮起的大风卷进雪山脚下一座半敞小屋里,吹得桌案上的宣纸七零八落。
玉罕扭过甚来,本就不美的脸,尽是调侃和冷嘲:“三管事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是越来越溜了,这丫头白面白皮的,你说她是佤族人!”
“如此的话,奴婢便僭越在这儿跟女人说几句,”玉双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开腔道,“这座土司府很大,除了女人所看到的前苑,中苑和后苑都不答应私行收支。但非论是前苑还是中苑、后苑,无一处没有看不见的眼睛,只要谁敢乱跑乱闯,某一双眼睛的仆人就会取之性命。死都不晓得是如何死的。奴婢劝说女人还是听话为妙,老诚恳实待在这楼里,不要动太多歪脑筋。”
帕所说到此,视野不由得落到智囊手中的绣春刀上,恰是沈家蜜斯临走前拜托智囊保管的,代表着锦衣卫显赫奥秘的身份,更是一件削铁如泥的上好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