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简朴说了说,青辣县令一张大脸立即耷拉下来,沉声说道,“前两日府君见召,这等事又属军务,想来小县的县尉更知悉些。言说本日检校厢军,尚在百多里外的长风隘,若大人不忙可多提点两句。”
瞥见小山似的粮垛,即便隔了十数步,那一片咽吐沫的咕噜声也仿佛闷雷,也吓了世人一跳。
现在传闻有一批数千石的粮米平白摊出去,可不知解了本身多大的难处。
“呃,这大抵是福德正神灭蝗像吧,不愧是司掌地盘的神灵,保佑丰年不算,还能想着帮百姓除蝗保粮,余德斯远,公然得人佩服。”
“大人多礼了,本郡到此不过些许小事,是为我家王兄祈福酬神,何敢劳烦大人服侍。”朱晓棠不求人的时候也是挺有傲娇范儿的,何况这青辣县令话中软软硬硬,让人嚼着还挺硌牙。
不背麻袋不扛活,叩拜地盘公像一个时候以求保佑中洲来年风调雨顺,拜完了就给每人每天二斤米的犒赏。
传闻韩三说只是过路,青辣县令面色稍霁,又传闻吴王郡主是来施助流民的,更有一丝忧色上脸。
韩三说完,回身来到香案前,一抬手就揭开了神像上的那块红遮布。
全部神像透着恁么的浑厚可亲,嘉余喜庆。
面孔雕法清奇,使一种筷尖粗细的平实线条,勾一对细弯眉,眉下寸半,橄榄扁眼中各一点瞳人,鼻若垂指,嘴似卧月,口鼻之间两撇八字纹。
青辣县令不咸不淡的答允,一双大眼又扫到韩三,“这位大人是?”
这是中年健忘了?昨儿另有两县的书文来往讲明借道北上的事,睡一宿觉就给忘了?
归去的路上,老头看着那些面善的面孔,大有唏嘘……俺们这也算沾了军属的边了,不然这等功德哪能轮到俺们这些流浪之人的头上,这千户大人是个有担负的,今后如有调派,还很多些眼色。
一个四十来岁颌下一副黑须髯的魁伟男人,着绿袍冠乌纱,领着一票人走路带风的自远而近。
一颗鹅蛋大头,长长圆圆,额头有纹,顶上疏稀。
韩三不敢怠慢,告个罪抢先上前,给流民们讲端方。
“这,这是地盘公?!”青辣县令可贵心直口快了一回,这是实在憋不住了。
待到了营中,就见一人高的粮袋堆叠起半环厚墙,当中一副香案整治齐备,红烛高烧,卷烟袅袅,居中一座二尺高的神像蒙着红布,万事皆备,只等着某千户大人的来到。
韩三看天气还算余裕,让赵四去流民营中找阿谁老头带些人过来,把拜地盘公的事前开一个头。
一双手掌浑圆,一手抚在后脑,一手捏了柄奇型长兵。
骑卫首级站的近,淡然与青辣县令开解,话里话外都是少见多怪的味道。
“本官北织造左千户韩三,眼下暂理胡麻县事。”
吴王府第一批千石米粮也用五十驾粮车拉了四趟,堆在选锋营锋矢阵中,等着某千户大人下一步的去处。
“韩大人可算半个神仙弟子,许是修炼之际魂游太虚,见过福德正神的金身也说不定。”
阵势原因,青辣比胡麻县受压更重。
待到近前,魁伟男人摆布一扫,朝着小郡主长身一躬,“下官青辣县令见过郡主,本该早来迎奉,只因耽于克日的府县公事不得抽身,怠慢,怠慢了。”
“天时不仁,小人不义,累无辜流浪困顿,今幸有王家体恤,祈神明谋百姓福祉,尔等无离天灾天灾者,当诚恳敬意,为民叫化,为己叫化,方不负慈美意……”
韩三前脚来,青辣县令后脚也到了。
老头兴高采烈的归去了,不消拐棍也不消人扶,嗖嗖嗖趟起一地的灰尘。
本来还想令人奥妙潜入跟这军中新募的流民老乡扫听本相,现在也想明白了,要真是过来屠营,军兵里还能带上新募的流民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