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白道:“晓得短长便放我们走,不然我宁肯同归于尽。”
他不由皱眉道:“这是甚么?”
胡姬被问懵了,嗫嚅道:“胡……胡马。”
“本来有点怕,可现在不怕了。”
余江白奋身挡在胡姬身前,见追兵越来越近俄然灵机一动,摸出火折子对世人道:“喂,你们看这是甚么?”
不料首级一愣,大声问道:“你再说一遍,他叫甚么?”神情甚是狰狞可怖。
此中有个胆小的上前一步,谨慎翼翼的说道:“小子,你若放手我们便全得粉身碎骨。我劝说你还是谨慎些好!”
他又朝四周望去,不由毛骨悚然。本来这里的“石头”是一堆又一堆口袋,垒得如山丘般高,内里漏出细细的黑粉末,有股子硝石的味道,竟是火药。
胡姬带着万分歉意道:“都怨我。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必……”
众追兵面面相觑。首级在他们心目中职位尊崇,本日不明不白的死了,岂能随随便便放走凶手?是以世人既不敢向前,也不肯就此撤退。
胡姬向西跪下,伸出三根手指虔诚的道:“全能的主啊,我归去后必然不会告发,也不会泄漏‘血月营’的行迹,不然六合不容!”说罢又恭恭敬敬的扣了三次头。
余江白笑道:“这有甚么?正所谓人固有一死,起码我临死另有这么标致的美人相陪,也算没留下遗憾。”
那火折子画着圈飞向人群,世人的呼吸几近都停止了。实在余江白用心扔得又高又慢,可饶是如此,他手中还是捏了把汗。万一没人接住可就弄巧成拙了。
首级见她虔诚,便点头道:“好吧,我信赖你。你哥哥叫甚么名字?”
正揣摩时,忽听人声喧闹。胡姬面色惨白的说道:“不好,他们来了。”
胡姬面色大变,低声道:“谨慎,这是石脂水,也叫石油。普什图人当年抵当蒙古雄师靠得就是它。这东西遇火即燃,倘若沾到人身上不死不休。你……你身上没带火种吧?”
首级狂笑几声,仰天长叹道:“老天呀,我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为甚么还要让我再夺走几个孩子的性命?莫非所谓的复国大业真的那么首要吗?我受够了,受够了!”说罢摸出一颗通红的丹药张口服下。
余江白道:“这些本领满是一个会破案的朋友教我的……先不说这些,趁着安然,我们快走。”
胡姬擦干泪水道:“胡马。”
余江白笑了笑:“或许吧,但那又如何?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这就够了。”
她点头道:“好。”义无反顾的向前踏出一步。
余江白忙翻了翻怀里的火折子,只见封口无缺无损,才长出口气道:“没事。”
胡姬顿时感觉这个白白净净的墨客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文弱。
余江白晓得机不成失,对胡姬道:“跟我来。”两人在密林中穿行不远,忽见一株枯死的大松树,树洞刚好能够包容两人。他俩一前一后钻出来,不久便闻声追兵又至。
胡姬刚想开口,余江白却紧紧捂住她的嘴。又过半晌,声音重新想起:“看来也不在这儿,我们换个处所再搜。”接着脚步渐行渐远。
几个喽啰见首级死了,顿时手足无措。余江白趁世人六神无主时拉起胡姬低声道:“快跑!”然后发足向山谷中疾走。半晌间,他们背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哨声。
余江白二话不说,背起她前行,可密林隔绝,想往进步一步都难。余江白顿时万念俱灰,叹道:“莫非我明天要死在此处不成?”
万道金光正从天涯升起,晨光照在城楼上,显得寂静而绚丽。胡姬自从在鬼街藏身后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类气象了。
她固然嘴上如许说,心中却想道:唉……余公子甘愿本身被俘也要换我安然,我又怎能弃他于不顾?可我棍骗真主,罪在不赦,将他救出后我以死赎罪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