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悚然一惊,含泪急道:“如此,还多说甚么,苗逵你速速调御马监兵马守城,快去。”
李二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布往前一递,道:“奉圣谕,我等须出城一行,这是圣旨。”
乾清宫里,朱厚熜急得来回踱步,自从听到北郊大营变更兵马的坏动静后,他的眼泪一向没停过。
“是。”
朱厚熜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寒,不提不感觉。细数起来,全部京师被秦堪运营成了一个到处漏风的筛子,真要将秦党权势连根拔起,包含内阁首辅杨廷和,吏部尚书杨一清,兵部尚书严嵩,内宫司礼监,御马监等等,乃至京师手握最大兵权的保国公朱晖也和秦堪来往甚厚,若真欲清查除根,如何除起?
这时天空俄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一支火箭急升直上,在半空中炸开一朵血红色的烟花。
“陛下,您是九五至尊,可号令天下,我们两万多精锐守城,同时派出快马分赴各地,命各地卫所特别是京师周边的燕山卫,大兴卫,济州卫,通州卫等兵马速速点兵进京勤王,此勤王令一出,天下诸卫起兵景从,全部北直隶数十万雄师云集会聚,数日可至京师,将叛军团团包抄,只要京师城不破,城外便是叛军的葬身之地。”
这是真正的表里交困之时啊,朱厚熜倦怠而绝望地阖上眼,任泪长流。
统统民气头一沉,烟花的残影仍存在大师的瞳孔里未曾消逝,只听到城门别传来如潮流般的喊杀声。
苗逵大喜,仓猝叩首道:“老奴谢陛下隆恩。”
话刚说完,殿门外一道仓猝的身影扑通跪在高高的门槛外。
“哪怕现在反贼兵临城下,社稷危若积卵,一触即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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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大喜,急吼道:“分出十人堵住甬道,其他人诛杀面前之敌,翻开城门迎辽东边军入城!”
苗逵苦笑道:“当然不止两万兵马,只是按祖制团营不驻城,现在被辽东边军阻截在城外,城内五城兵马司总计六万余,另有所谓的亲军二十六卫,这二十六卫一大半驻于城外,剩下的上十二卫虽在城中,将士们却久无练习,军中将领贪墨缺员吃空饷严峻,十二卫几与懒汉闲夫无异,府库里摆放的兵器生没生锈都还两说着,靠他们御侮抗敌,何异于痴人说梦,这十二卫和五城兵马司几近可不计考虑矣。”
“生是皇家家奴,死是皇家鬼兵!”
“那就再派一拨人去催!快去!”
“老奴,御马监掌印寺人苗逵,奉诏拜见陛下。”
百户嘲笑:“常日倒是不敢不认,只是本日分歧,宫中早已传出旨意,本日京师九门收支一概不认国玺和司礼监印鉴令旨,九门将士只认天子私玺,不然皆是伪诏,更首要的是,你们身穿飞鱼服,明显是锦衣卫所属,两个时候前天子已下旨,凡是城中锦衣卫一概不准踏出北镇抚司一步,违者以谋逆论处……来人,将这一干逆贼拿下!”
朱厚熜眼中忧色一闪,接着又变得忐忑:“如果……城破了呢?”
西直门甬道外渐渐走来了一队打着火把的人马,为首的穿戴大红飞鱼锦袍,尽是虬髯的黑脸上堆着如沐东风般的笑容,此人倒是秦堪的亲信亲信李二。
“陛下恕罪,傍晚时将士奉诏拿贼,秦府和杜府早已人去屋空,连仆人都不见一个……”
“是。”
“杀——”百名锦衣校尉同时抽刀出鞘,义无返顾地朝四卫营将士扑去,城门甬道内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