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秦堪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他老是不忍心看别人太宽裕的模样.
"滚!快滚!朕不要你们这些无君无父不忠不义的主子奉侍,滚!"
大殿正中,朱厚熜一脸惨白衰颓,无神地看着坐在劈面的秦堪.
"您说天子不仁,故而兵谏……"
"是的.我赢了."秦堪很安然地承认.
"朕,我……自是可饮."朱厚熜战战兢兢端杯,抬头一饮而尽,然后双手谨慎地将它放回原处,想到本身各种委曲仇恨之处,再看着面前这恶贼笑得那么光辉那么讨厌,朱厚熜终究忍耐不住,嘴一瘪,哇地大哭起来.
"呃……"丁顺笑意凝固,惊诧地张大了嘴:"公爷,您不当天子谁来当?都城皇城都被您打下来了,除了您谁另有资格坐金殿里的那把龙椅?"
丁顺一脚跨进大殿门槛,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非常卤莽地揪过朱厚熜的前襟.靠近了高低细心打量了一番,然后大笑.
路边躺满了尸首.辽东边军将士们正冷静地抬着袍泽战死的尸体,将他们一具一具地抬上马车,一车装满,便摈除着马儿,将他们送往城外.
"我,我……"朱厚熜浑身颤抖,望向秦堪的目光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桀骜,现在他才豁然惊觉,本身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只消面前此人一念摆布,便能决定他的存亡.
秦堪收回混乱的思路,俄然打断了他的话,悄悄隧道:"丁顺,我何时何地说过,大明的天子要改姓了?"
"秦堪!你这逆贼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篡位就是篡位,哪怕我已是你阶下囚,天子庄严不容你欺侮!"
秦堪目光很安静,仿佛看着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没有任何资格牵动他的悲喜.
秦堪嘲笑:"施之以德,吓之以威,佐之以官爵和屠刀,他们怎能不平服?当年王振祸国,陛下可知朝中大臣奴颜婢膝?当.[,!]年刘瑾乱政,陛下可知朝中多少大臣奉承邀宠?更何况,我既非乱政亦非祸国,我将亲手窜改乾坤,创下一个远迈汉唐的繁华乱世,大臣们有眼有耳,所见所闻皆是世道繁华,民气机定,他们另有甚么来由反对我?陛下,你太小了,民气之庞大,不是你这般春秋能推断的,‘大义’这个东西很几次,一件事非论善恶,说它好的人多过说它坏的人,它就成了‘大义’."
丁顺瞠目结舌,却讷讷不能出声.
丁顺一脸狂喜地朝他跑来,疏忽路边横七竖八躺着尸首,大笑道:"公爷,抓住小天子了,我们赢了!从本日起,大明的天子要改姓……"
秦堪神采仍旧安静,涓滴不被他的态度所影响,安静隧道:"只剩朝堂宦海了,陛下,朝堂的大臣,该治一治了,现在大明的官方,百姓衣食无忧,商事畅旺发财,开海禁以后交通万邦诸国,实为乱世气象,但是,朝堂的大臣还是那些大臣,打着品德的幌子做着祸国殃民的事,嘴里喊着忠君忠社稷的标语,暗里收受贿赂,搜刮商贾良民,为解除异己而置国度兴衰于不顾,做完了好事只需喊一声‘为民请愿’仿佛便可抹去他的统统罪过,如此朝堂,如此恶吏,纵创出一个堪比唐宋的乱世,却能保持几年?"
淡淡一句话,朱厚熜却从入耳出了模糊待发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