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催李绮节先用饭,李绮节低头算着账务,头也不抬:“先等大郎返来。“
曹氏安抚好李昭节,等她睡下,走到周氏房里叩首赔罪,自责道:“都怪我一时粗心,没看住蜜斯。“
周氏坐在院子里看婆子们整治,说是亲身拌米糖,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不必她亲身脱手,只需趁着翻炒的时候,帮着把熟芝麻撒在大锅里就行。周氏常日里会亲身为李大伯做饭熬汤水,熬糖稀倒是做不来的。熬糖稀需求不时候刻重视火候,火旺了糖稀发苦,火小了不成型,只要力量大的婆子能熬出好糖稀。
李绮节一看到麻糖上乌褐色的坚固糖丝,心口一阵发腻,接过一块麻糖,渐渐吃完。刚切好的麻糖还是温热的,丝丝甜意将近甜到肺腑里去了,糖浆黏牙,扯开来仍然柔韧有丝。她吃完一块,接连喝了两盅桂花茶,心口犹觉腻得慌。
李大伯、李乙和李子恒身为外男,还是免不了四周应酬,一向到正月过完,几人才余暇下来。
李子恒在一旁眼巴巴瞅了半天,最后还是曹氏切了一大块麻糖,给他解馋。
花庆福晓得李绮节是未出阁的小娘子,怕来往的口信太多了给她惹费事,没再催请,碰到拿不定主张的事时,便让花娘子坐船到李家村问她的意义。
进宝正绘声绘色地和几个丫头描述渡口上的繁华气象,压根没闻声宝珠的脚步声,说到对劲处,竟口没遮拦,提及客岁底选花魁娘子的事来。
李绮节模糊猜出周氏的意义,老诚恳实待在家中摒挡外务,花庆福几次来信催她回城,她一拖再拖。
小丫头们面面相觑,一哄而散。
因为家中人丁简朴,本年还和嫡支那一系闹了些不镇静,年礼都是随便对付的,以是身在内院的周氏和李绮节的年过得很清净,不消开门待客,也不消出门寒暄,正月里也不必摆年酒:不必费钞,清闲安闲,本年这个年,倒是过得轻省。
周氏有些惭愧,怕李绮节真的会和本身生分,这天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看望李绮节。
上个月李家又买了十几个奴婢,周氏垂垂不再管灶间的事,不过糖、油之类的精贵东西,还是她亲身办理。
不过曹氏还是吓出一身盗汗,一把捞起扒在井沿不肯走的李昭节,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本身先淌了一脸的泪。
周氏很喜好张桂花, 接下来的几天始终桂花桂花不离口, 惹得李大伯道:“快去调碗桂花藕粉来给你们太太吃, 别饿着你们太太。“
周氏也吓得不轻,把几个常日里喜好碎嘴的仆妇们怒斥了一通。
开春前里家白叟在村前的大场院里训话,各家男丁都要前去听训,家中没有男丁的,才许女人们代为列席。这是乡里的老端方,年年如此,为的是鼓励乡民们辛苦耕耘,不能误了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