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酒坊当初也是有些名声的,腰佩又是宫制,她不怕老翁拿了起了贪念。
她脸上的笑容一敛,暴露森森冷意,转头叮咛身后的阿碧:“让人拿着东府的帖子和我阿娘的印信送进宫去,就说我那府里遭了贼了,请尚宫局和京兆府一并来查个清楚。”
那是宫中御制的,当初宣阳大长公主的陪嫁之一。
“这是,这是……”老翁有些不敢接那块腰佩。
她冷冷望着罗氏:“前些光阴我打发人去夫人那边要了东府的账簿子来瞧了,才晓得账面上只剩下不到五百金,只怕很快就要没了嚼用,还真是等不得了,要好好查一查!”
她手里的那串佛珠笼在了手腕上了,不似常日那样不时捏在手中,想来也是没表情再诵经。
她好半天赋神采和缓些,与孙嬷嬷道:“你去问问他,是谁要买了他阿谁铺面,我们府里铺面有的是,那里瞧得上他阿谁。”
要报官,她不信顾明珠不焦急,只怕是要吃紧慌慌拦着她了。
她提笔签了契书,向着店主老翁道:“你拿着这腰佩去大将军府取银钱吧。”
“这是有甚么大事如许孔殷火燎地教人过来,难不成大嫂有甚么难堪的事,想起我们来了?”毛氏人还没出去,酸话先到了。
她特地让人把顾元和毛氏也请了来,就是要这两个蠢货看个明白,这府里当家的还是她,就算他们动了甚么心机,也只能死了心。
偏生老夫人就像没瞥见似得,心疼地一迭声叮咛婢女端了热水毛巾来:“快给二郎君擦脸,再端了热茶汤来醒醒酒。”
顾明珠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榻席边坐下,叮咛婢女送了茶汤上来。
罗氏神采大变,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道:“站住!”
她声音冰冷刻薄:“当初东府里的田庄铺子都是你阿爷亲手交给我的,让我代为办理,现在也没有短你吃用,你便是闹到宫中也有个说法。”
这些银钱可都是顾家的,岂能就如许留着她胡乱败了!
她阴沉沉地看着顾明珠出去,见她施礼连哼都没哼一声,全当未瞥见。
“既然如此,这处铺面我便要下了。”顾明珠背动手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点了点头露了笑。
顾老夫人与罗氏死死瞪着顾明珠,连那点模样都忘了装,她不但承认了,还要再筹办百金给她开铺子?!她是疯魔了吗?!
老翁一愣,低头看向那块腰佩,通体细滑白腻如脂毫无瑕疵,是最上等的羊脂玉雕镂而成,做工更是详确上乘,上面的款印还是宫制的。
孙嬷嬷靠近跟前瞧了几眼,神采立时变了,快步转到屏风后,低声在罗氏耳边道:“是东府里的。”
她端倪慈和:“我只当是府里下人不知好歹,冒了我们府里的名头做甚么歹事,既然是你瞧中的,我这就打发人与了钱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