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一小我。”
碧水锁轻烟,无波亦无痕。
“镜湖。”
“……”
“这个天下的意志。”秦言语气轻松,“你不属于这里,你讲的每一句话都在泄漏天机,以是它非要将你除之而后快!”在江遥面色微变时,他又拍了拍江遥的肩膀,“不要怕,我会罩着你!”
“随便写几个,让我看看你的笔迹。”
“不喝不成!”秦言背负双手,踱步向外,口中漫声道,“我曾上过九天碧落,下流弱水鬼域,那边玉阙琼楼、幽都冥府,都已人去楼空。所谓六道循环,诸天神佛,哪见屁个踪迹!这五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转世返来的。其别人的灵魂都已不知所踪。我将四周十三诸天的小天下都寻了个遍,到头来一无所获。你说,现在好不轻易见了你,不喝如何行?”
尸身面带宁静的浅笑,被永久封存在光阴没法触及之处,哪怕颠末数百年之久,也会一向如此安好地在湖底躺下去。
没等江遥多问,秦言已抓住他的胳膊,不容分辩地拖着他去了另一处。
“这里就是镜湖。”秦言缓缓出声道。
绿柳环抱,繁花似锦,湖水冰寒湛蓝,明朗如镜。
江遥:“……”
江遥满腹疑窦地接过笔墨,蹲下来将白纸铺在膝盖上,唰唰唰几笔一挥,写下了“婆娑”两字。
在江遥不晓得说甚么好的时候,秦言又不知从哪拿出了笔墨,递给江遥:“写几个字吧。”
江遥心头微微一震。第一眼看到尸身的面庞,贰内心就涌出一股熟谙之感,仿佛与此人了解已久。但是细心去想,搜肠刮肚也忆不起这一世的缘分因果。仿佛有一道薄膜樊篱掩蔽了视野,横亘在半空,看似明显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捅破,却如何也触摸不着。
说到最后,他情不自禁地上前,走向江遥,眼中显出一丝狂热。
江遥一头雾水:“写甚么?”
那层他如何也够不着的薄膜黑幕,就跟着这短短几个字,被卤莽的捅穿了。
四周非黑非白,无天无地,仿佛处于鸿蒙浑沌之前,阴阳虚无当中。
统统因果,豁然开畅。
江遥皱着眉头,往四周瞧了一边,视野落在安静无波的清湛湖面上,道:“带我来这里做甚么?”
他也是江遥。
简短的话语,却如同一声响雷,重重击在江遥心口。
若上一次失手被擒,还能够说成有被偷袭的成分,但这回他已万分谨慎,成果竟没有任何辨别。明显以他的神通,今后一闪便几近能避开人间统统进犯,却恰好逃不过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抓,可见面前这道人的法力,即便不是天下无敌,也已经相去不远。
秦言拿起纸一看,眉眼尽皆伸展,欢乐之情溢于言表:“嗯,这下能够完整确认了。如果说天下上另有另一小我写的字比我还丑,那就只能是你了!”
他压下骚动邪念,目视江遥,沉声发问:“这死人是谁?”
“走得这么快?”秦言忧色收敛,眉梢涌起淡淡的疑云,“莫非,这是上天终究看不过我的胡作非为,想要以存亡之谜诱我中计吗?”
他说着说着,放声狂笑起来:“世人只盼着登临此岸,超脱苦海,歇在那真空妙有的极乐天下。实在哪有甚么极乐天下?我现在也称佛作祖,修成无衰无劫的大罗金仙,天上地下尽可去得,也不见得就真的清闲安闲了!独善其身又如何?五百年来,光阴已泯没了统统,我所熟谙的朋友,我所保重的女人,一个也留不住。就连大器晚成,被誉为天下第二的贺连山,也已经死去多年。你说,我修成个长生不死的大罗金仙,孤家寡人,又有甚么意义?”
江遥定睛瞧去,只见秦言所指的方位,湖底鲜明躺着一具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