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南劭俄然抬起手,一巴掌拍向咬在脸上的飞蚁。在飞蚁收回清脆的爆裂声,黑血四溅的刹时,他的内心莫名升起了一丝称心。就像是冲破了某种禁制,一下又一下,他拍打叮附在身上的飞蚁速率由慢到快,却完整没去想有没有需求。玄色的蚁血沾满了他的上身,而后重新的伤口悄悄渗入。拍打在持续,每一次蚁体被拍爆的声音都会给人带来一种锋利的快感,固然这类畅快感很短猝,并且紧接而来的是更加激烈的躁狂暴烈感,南劭仍如同上瘾了普通没法停下来。跟着蚁血混入伤口增加,狂暴的情感也垂垂达到颠峰,将近如野马脱缰而出,似要毁灭统统的时候,他突觉身上一轻,本来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扑来的飞蚁俄然散开了,竟然不再理睬他,径直与他擦身而过,往与他行走相反的方向飞去,就仿佛他并不存在一样。
因为包着布,以是脚踩在水泥路面上没有收回任何声气,在长而阴暗的隧道里,只剩下飞蚁振翅所收回的嗡嗡声,挑衅着南劭紧绷的神经。南劭晓得,他实在并不像跟张易他们所包管的那样,满怀信心。但是,他必须来,因为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张易在本身面前化为乌有。他想活下去,和张易一起。
鞋底早就被啃穿,被踩爆的飞蚁血液顺着足底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侵入南劭的身材,只是疼痛将统统袒护,让他无所发觉。
看着面前黑洞洞的隧道,南劭深吸口气,压下心中发毛以及不肯定的感受,决然迈步走了出来。
细而密,密而锋利的疼痛从周身各处通报到大脑,连脚底板都没被放过,哪怕每次落脚都会传来爆裂声,但鄙人一次抬起脚时,无处不在的飞蚁又会扑上去狠狠地咬下一块肉。在长久的落脚与抬脚之间,生命异能流转,将伤损处修补无缺。如此周而复始,如处无间天国,一步一行间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疼痛哄动心火,让人几欲发疯,但南劭清楚,一旦异能修复跟不上飞蚁的粉碎,就是想保持面前这类状况也将是种期望,终究他的成果必会跟其他葬身于飞蚁群中的人一样,骸骨无存。以是哪怕内心已经暴躁得想将本身撕成碎片,他还是尽力保持着明台一点腐败,一步步往目标地走去。
更多冷氛围的灌入让南劭大脑一清,心中的暴戾情感不由消减了几分,这时才觉出非常来。只是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多想,抓紧时候探清飞蚁环境想体例将它们措置掉才是端庄。而让他更加惊奇的是,以后的路程非常的顺利,不管他是慢走还是快跑,又或者横冲直撞,都不会再撞到一只飞蚁,如果不是因为密密麻麻的飞蚁遮挡看不见天光过分暗中,身上不着寸缕太冷,并且少了张易的话,他倒感觉要比被困在地下室畅快很多。
全部隧道顶上都密布着一层玄色的丝网,而阿谁像是核潜艇一样的玩意儿竟然是一只庞大的蚁虫,因为周身都缠裹着一层黑亮的茧丝,加上丝网的遮挡,站鄙人面底子看不出来是甚么。如果不昂首的话,乃至会忽视畴昔。从他地点的位置看去,蚁虫大抵有两百多米长,头小腹大,无数红色的蛋从它腹部不断地排挤,落在丝网上,然后敏捷孵化,结茧。全部过程仿佛被无穷收缩,并被报酬地删节了普通,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些刚被排挤来的卵就变成了成虫,钻出丝网,往外飞去。难怪如何杀都杀不洁净,有这么一个巨型的产蚁器,就是累死恐怕也逃不掉。
那一刹时他都不知是不是该光荣这些飞蚁没想过吃他,不然就方才那一会儿已经充足他死上百十次的。不过这份幸运只存在于他看清隧道顶上的黑影之前,很快他的额头上就冒出了盗汗,紧接着是背上。这么冷的天,他刚穿上不久的衣服内面竟然就已经被汗水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