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抓了抓胸口,又道:“我另有点儿憋得慌。”
金玉郎清了清喉咙,囔囔的说了话:“比及了北京,你们要庇护我。”
说完这话,他“咣当”一声躺了下去,段人凤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候没有话讲,慢吞吞的也躺了下去。段人龙单独又坐了半晌,末端转过身去关了壁灯,又感喟了一声。金玉郎固然是糊里胡涂,可他自从和这条胡涂虫凑做一队以后,杀人放火死里逃生的,也有点昏头昏脑,并且另有了落空mm的征象。无形的大浪推搡着他,他还没成心识到本身的身不由己,只感受金玉郎实在是太孩子气,若天下的孩子都是这个熊样,那么本身这平生不如就游戏人间、断子绝孙了吧。
金玉郎没有反应,因而段人凤加了力量:“金玉郎?”
段人凤问道:“你不是不敢归去吗?”
段人龙在火线又开了口:“哎,谁是狗?”
段人龙欠身去摸他的额头,额头滚热的,再去摸脸,脸也是一样的高温。段人凤开了电灯,跪在床边看了看他,又悄悄的拍了拍他:“二爷?”
段人凤问道:“如何会憋得慌?”
金玉郎伸直成了一团,半睁着眼睛说道:“你们别祸害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掐我几下,我就会哭了?我不哭,我要哭也不会是为了这个哭……”说到这里,他一吸鼻子,又在枕头上蹭了蹭眼泪:“你们说我该如何办啊,上个月我还好好的过日子呢,现在俄然家也没了,大哥也成仇人了,娘舅……更不消提……”他颤巍巍的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要你们还肯管我,可你们也不是至心对我好,你们只是为了钱……你们拿了钱,也会走,就剩我一小我……”
金玉郎蹭着枕头点头:“我哭不出来。”
金玉郎的哭声渐歇,咻咻喘气着抬起了头,他直视了段人凤的眼睛:“天一亮,我就回家去。”
段人龙笑了:“没干系,权当练手,也免得他阿谁娘舅跟去北京添乱。”
“我大哥又没见过你们,你别承认本身是匪贼不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正式开哭,哭声不高,但是涕泪横流,一噎一噎的抽泣,是个悲伤欲绝的模样。段氏兄妹活了二十多年,从不知悲伤为何物,现在两人一左一右的坐了,段人龙呆呆的看着他,没甚么神采,段人凤微微的蹙了眉毛,先是望着他出了神,厥后她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钱,我们是要拿的,但我们一定必然要走。我们只是过腻了匪贼的日子,想要换个活法,只要活得舒畅,在那里活、跟谁活,都没干系。”
金玉郎像是要负气:“那就让段人龙把小刘也杀掉!归正我现在甚么都不怕了,谁死了我都不在乎!归正我不死!我就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