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以制止大国之攻小国也，意者可邪？其说又不成矣。是故昔者圣王既没，天下失义，诸侯力征。南有楚越之王，而北有齐晋之君，此皆砥砺其卒伍，以攻伐并兼为政于天下。是故凡大国之以是不攻小国者，积委多，城郭修，高低调和，是故大国不耆攻者。无积委，城郭不修，高低不调和，是故大国者攻之。今惟毋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度必贫，群众必寡，刑政必乱。若苟贫，是无觉得积委也。若苟寡，是城郭水沟者寡也。若苟乱，是出战不克，入守不固。此求制止大国之攻小国也，而既已不成矣。
#8『建』毕沅校作『逮』。
#2『多』下《闲诂》补－矣一字。
#15『若』下王念孙据上文补门以』字。
#16王念孙云：『谓』为『请』之讹。
欲以干上帝鬼神之福，意者可邪？其说又不成矣。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度必贫，群众必寡，刑政必乱。若苟贫，是弃盛酒醴不冷洁也。若苟寡，是事上帝鬼神者寡也。若苟乱，是祭奠不时度也。今又制止事上帝鬼神，为政若此，上帝鬼神始得从上抚之曰：我有是人也，与无是人也，孰愈？曰：我有是人也，与无是人也，无择也向则惟上帝鬼神降之罪厉之祸罚而弃之，则岂不亦乃其所哉。
欲以治刑政，意者可乎？其说又不成矣。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度必贫，群众必寡，刑政必乱。若法若言，行若道，使为上者行此，则不能听治，使为下者行此，则不能处置。上不听治，刑政必乱，下不可#10处置，衣食之财必不敷。若苟不敷，为人弟者求其兄而不得，不弟弟必将怨其兄矣；为人子者求其亲而不得，不孝子必是怨其亲矣；为人臣者求之君而不得，不忠臣必且乱其上矣。是以僻淫邪行之民，出则无衣也，入则无食也，内续奚吾，并为淫暴，而不成胜禁也。是故盗贼众而治者寡。先#11众盗贼而寡治者，以此求治，譬犹令人三晨而毋负己也，治之说无可得焉。是故求以治刑政而既已不成矣。
#3『之』下王念孙补『费』字。
今王公大人之为葬埋，则异于此。必大棺中棺，革闱三操，璧玉即具，戈剑鼎鼓壶滥、文绣素练，大鞅万领、舆马歌女皆具，日必捶徐差通，垄虽凡山陵。此为辍民之事，靡民之财，不成胜计也。其为毋用若此矣。是故子墨子曰：乡者吾本言曰，意亦使其言，用其谋，计厚葬久丧，请能够富贫、众寡、定危、治乱乎？则仁也，义也，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成不劝也。意亦使法其言，用其谋，若人厚葬久丧，实不成以富贫、众寡、定危、治乱乎？则非仁也，非义也，非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成不沮也。是故求以富国度，甚得贫焉；欲以世群众，甚得寡焉；欲以治刑政，甚得乱焉。求以制止大国之攻小国也，而既已不成矣，欲以干上帝鬼神之福，又得祸焉。上稽之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而政逆之，下稽之桀纣幽厉之事，犹合节也。若以此观，则厚葬久丧，其非圣王之道也。
#13『取』毕沅据《前汉书注》改作『则』。
何故知其然也？今天下之士君子，将犹多皆迷惑厚葬久丧之为中是非短长也。故子墨子言曰：但是姑尝稽之。今虽毋法执厚葬久丧者言，觉得事乎国度。此存乎王公大人有丧者，日棺椁必重，葬埋必厚，衣袁必多，文绣必繁，丘陇必巨。存乎正夫贱人死者，殆竭家室。焉诸侯死者，虚车府，然后金玉珠玑比乎身，印组节俭，车马藏乎圹，又必多为屋幕、鼎鼓、绪挺、壶滥、戈剑、羽旎、齿革，寝而埋之。对劲若殉从，曰：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处丧之法将何如哉？曰：抽泣不秩声，翕绩絰垂涕，处倚庐，寝苦枕由。又相率强不食而为饥，薄衣而为寒，使脸孔陷阳，色彩薰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劲强，不成用也。又曰：上士之操丧也，必扶而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使王公大夫行此，则必不能蚤朝五官六府，辟草木，实仓凛。使农夫行此，则必不能蚤出夜入，耕稼树艺。使百工行此，则必不能修舟车，为器皿矣。使妇人行此，则必不能夙兴夜寐，纺绩织红。细计厚葬为多埋赋之财者也，计久丧为久禁处置者也。财以成者，扶而埋之。后得生者，而久禁之。以此求富，此譬犹禁耕而求获也，富之说无可得焉。是故以求大族而既已不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