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辰阁闭门谢客今后,帝都天辰阁外就没有了昔日的喧哗,平常上门祈命祈福的百姓贵族都没有了,顿时显得有些冷僻,只是在天辰阁门外的命坛广场偶尔会有几个游人闲逛,赏识广场中天辰命坛精雕细琢的白玉雕栏和命坛中心雕镂着的环球无双的观星天辰图。
“神武兄,你可知你现在有些不讨人喜?”面对把握天下权益的神武帝,袁师仿佛没有任何恭谨,对于他闪现出来的怒意也并不在乎。还没等他开口,袁师便接着说下去:“想当年你还未登帝位,脾气朴重,言语无所顾忌,乃至不吝狠言切谏冲撞先帝。反观你现在,散言碎语,言不及题,明显心中焦心却不直言作询,更似贩子小民密查行情,此小民脾气让人不喜。”
“既然光阴无多,其他事情朕亦不欲切磋,只是你大限何时,于朕而言甚是紧急。”关乎存亡大事,神武帝脸上却看不出悲喜,只是深深地说道。
“即便贵如帝王亦有朽迈的一天,我乃是一个相命方士,老便老了。”听了神武帝的话,袁师也是缓缓的摇了点头,仿佛对他说的话也不太对劲,嘴上便有些漫不经心肠承诺道。
李府君走到暖阁门前便停下了脚步,接着回过身来,看着天井中的落雪,除了方才走过留下一行深深的足迹,其他都被白雪挡住,皑皑白雪仿佛白得有些刺眼,又仿佛白得有些渗人。
“逆改百姓命,指引天下途。好一个朱紫命相……但是袁师,您可知就因您与我父亲乃是旧友,命相之术我也略有研习,虽不至精通,却也有所体味。”李府君俄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过身朝着暖阁走去,对在暖阁门外侯着的一名中年男人说道:“宁兄,您去请我二弟到书房一趟,便说我有要事相商。”
青阳镇外,一辆马车行走在镇道上,驾车的老者晃着车铃,驱着马车走到镇外的三岔道口,便在边上停了下来,转头朝着车厢问道:“袁师,现在便回转帝都?”
神武帝听着袁师的话,不由收敛了笑意,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你先于朕或是朕先于你?”
“逆改百姓命,指引天下途?此……此但是王者命相?”听闻袁师的推演词,李府君不由得心头一紧,赶紧诘问道。
“以我与老府君友情,为他孙儿起名亦是应当,无需多礼。”袁师应了李府君两句以后又说道:“本日天气尚早,我离阁已有月余,也该出发回帝都,这便告别。”
神武三十一年,秋。
只是本日命坛广场以外却有重兵扼守,制止任何人入内。不但如此,就连四周街道上也空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行人。
老者须发皆白,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皱纹,面色红润有光,白发童颜不过如此。但现在老者却紧紧皱着眉头,左手持着一节通体碧绿的玉质短杖,用右手手掌不竭拍击。半晌才长长呼出一道白雾,道:“王者纳忠谏,仁者纳良言。逆改百姓命,指引天下途。李府君,天命稀有,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