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改百姓命,指引天下途?此……此但是王者命相?”听闻袁师的推演词,李府君不由得心头一紧,赶紧诘问道。
袁师的声音很轻,但是这四个字仿佛四座沉重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了神武帝心上,眉头皱得更重了,久久不语。
袁师说话不像之前轻言慢语,而是提起了声音如机干系弩普通迅猛而出,话说得毫不包涵,让神武帝闻言不由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的脸上愠怒垂垂减退,反而暴露一点笑意,眯上了眼睛看着袁师,说道:“你言语如此凶暴,与恶妻骂街何异?行五十步而笑百步,不似你脾气。”
“这……是有何变故?为何如此俄然?”冯老听到事情如此严峻,顿时迷惑不解,出言问道。要晓得天辰阁建立至今已有五千余年,遭到历朝历代帝王册封,能够说只要天不塌下来,天辰阁就不会有任何变故。
“天命稀有,彼苍未亡,可惜命数已改,乱世将起,天辰阁怕也难独善其身了。”袁师摇了点头道:“从今今后,帝王不复,出发吧。”
青阳镇外,一辆马车行走在镇道上,驾车的老者晃着车铃,驱着马车走到镇外的三岔道口,便在边上停了下来,转头朝着车厢问道:“袁师,现在便回转帝都?”
“以我与老府君友情,为他孙儿起名亦是应当,无需多礼。”袁师应了李府君两句以后又说道:“本日天气尚早,我离阁已有月余,也该出发回帝都,这便告别。”
“砰、砰、砰……”过了一会儿,车厢内的拍击声垂垂慢了下来,到厥后几近是十几个呼吸才敲击一下,最后重重一声拍击轰然炸响,巨响如开山裂地普通震彻四野。很久,一根洁白的玉石短杖从车帘后探了出来,悄悄撩起了车帘,接着冯老就瞥见了袁师一片惨白的脸,不由得惊呼道:“袁师,此……此乃为何?”
“哈哈哈……”听到这话,袁师俄然大声笑了起来,道:“若到鬼域,我言语便不需顾忌,有很多趣事可说与你们听。相命数十年,却也哑忍数十年,话说得不痛快,不痛快。”
“既然光阴无多,其他事情朕亦不欲切磋,只是你大限何时,于朕而言甚是紧急。”关乎存亡大事,神武帝脸上却看不出悲喜,只是深深地说道。
老者须发皆白,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皱纹,面色红润有光,白发童颜不过如此。但现在老者却紧紧皱着眉头,左手持着一节通体碧绿的玉质短杖,用右手手掌不竭拍击。半晌才长长呼出一道白雾,道:“王者纳忠谏,仁者纳良言。逆改百姓命,指引天下途。李府君,天命稀有,言尽于此。”
“便在本日。”袁师听出了他的体贴,不由叹了一声,悄悄吐出了四个字。
袁师放下车帘,眼睛紧紧地盯动手中的短杖,本来通体翠绿的短杖现在已经变成洁白透亮之色,仿佛比车窗外的落雪更加干净,白得有些虚幻,又仿佛白得有些渗人。
“不需惶恐,我只是推演时耗神过分。当下要紧之事乃当即出发,莫要回转帝都,回天柱山罢,路途不消安息,统统从速。”袁师声音也略带怠倦,但是他的神情非常严厉,对着冯老交代道:“送我至天柱山后,你速速回转天辰阁,说与许师晓得,天辰阁自此闭门谢客,若非武帝亲临,盖不迎客!”
“我先于你,却也未几,本日回宫你便可草拟遗诏,余下光阴,无妨前去青阳镇,去李良墓前叙说叙说旧事。”袁师也收敛起了笑意,正色道:“不需问我为何,本日你我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无需胶葛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