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茶娘心中仍有顾虑,“相公,你可知此去出门闯荡并非易事?你不过一种了二十几年的乡野村夫,你可知为商之道?”
茶娘在屋头跺了顿脚,好一会才掀帘出来。
这门道岳三郎确切还未曾想到,但此事不急,待他去了南邻或是充代多看看再学一学,总能寻到门路的!
茶娘这才点了点头,心中虽还犹疑,却又晓得自该放男人出门去闯,谁家男人有这般大志壮志不感激涕零?如果闯得不好,便又种田便是,家中有天有房从无死路!如果闯得好,便是祖宗庇荫,该有此翻身改命的机遇。
岳三郎也不推拒,利落的‘欸’一声,回身便扯着嗓子喊了声,“娘子,阿娘叫你出来吃麻花喝茶呢!”
“自是那城里头,最不济也得三进的大院子!将来你做太太,仪姐儿请个教养先生,哥儿能进私塾,便是也学那城里头的富朱紫家开宴席,赏花品茶,请人来家中做衣裳,一季做个几套都不为过!”
“城里头?”茶娘一时连头痛都不发觉了,她看岳三郎也不似那打趣的模样,内心却没个底。
茶娘缓缓的跟着点了点头,她一向紧紧压抑在心底的热烈像怪兽般竟被岳三郎如此放了出来,她也殷切的想要看看外头的山,外头的水,乃至全部大周……但,哪家的娘子也不敢有她这般的设法,以是她从未向任何人说过此话,这一回,没想竟是岳三郎……并未读过多少书的人说了出来,心界眼界倒都是有的,茶娘不由觉着本身总归是嫁对了人,心头也是欢乐的。
岳三郎回身又给了雪娘五两银子,雪娘自是没得话说,梁氏更是放心的将岳三郎送走,乃至还道:“岳半子你尽管放心呢,这是茶娘的家,咱自是最疼她的人,你尽管将家中屋子修好了,何时统没得干系。茶娘便是要生孩子也尽管在这边生便是,仪姐儿我们统会替你看管好呢!”
岳三郎又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持续道:“现在咱有了银子,便能叫我起家。只咱还不能抛了根底,以是须得将家稳着,将田持续种着,如果有朝一日我败了,起码另有个退路。屋子得修,那些别有用心的也不会总惦记咱家,买卖我也得做,为的是赚更多的银子,能替你,替咱的儿孙挣个好的前尘,乃至将来仪姐儿是个好亲!”
“三郎,你可明白你到底要做个甚?”
茶娘心中百转千回,又是担忧又是冲动,岳三郎却甚是感激能有茶娘如许善解人意支撑他念想的娘子,他走上前来不由情动的握住茶娘的手,茶娘昂首望来却又忽的想到,“但是……你究竟要做甚个买卖,可曾想好?”
岳三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盯着茶娘眼里冒着光,勾着唇非常当真的道:“天然不是!茶娘,城里头的花腔还多着呢,我晓得的不详确枝末节,还统是听别个讲来的,莫非你端的儿情愿种一辈子地?你当初看上我就没个盼头?咱虽是乡里头的土人儿,但咱也能为着子孙后背挣个好的出息,为着岳家灿烂门楣,就算是梦,便去做了,又有何不成!?”
茶娘红着脸当即推开了岳三郎的手,转了半身用帕子遮了脸对岳三郎道:“快去买些。多买些……家中人都吃。”
岳三郎却道:“你尽管在家待着呢,有阿娘同大姐顾着你,我也放心些。只现在你大着肚子,便是要做那些我也不放得心,还不如放心待产,至于家中统统我安排便是。三叔三婶统会替我照看,我再给一二两银子他们便要替我做饭,你那几箱笼的东西我包管会一一清算安妥替你放好,你尽管放心,待屋子修好了我再来请你们娘母归家去!”
岳三郎也未推拒岳母之意,只拱手朝着梁氏同何老爷深深鞠了一躬,非常尊敬。茶娘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子,嫁得如许的郎君,又有如许相顾的娘家,这才是她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