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七急着去驱逐“那位”,撇下丁力便往船面上去了。 丁力没法,只能气鼓鼓地回到水鬼们歇脚留宿的船上。
嘴巴长了合,合了又张,“公子,您的那位故……故交,莫非已经……”
候七敛去面上的喜色,语气仍然忿忿难平,“莫四和单九都是做甚么吃的,竟由着那混蛋摧辱公子?他们若没有本领戍卫公子全面,便换了我去……”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稳稳地坐在里头,瞧见他风一样地进门来,唇边暴露一点笑意。
这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且不说那几位大人饶不了他,便是他自个儿也万死难赎其罪。
圣三早说要来,他还当他在一个处所待闷了,寻着由头出来疏松疏松,再没想到这位夙来沉稳老成的小主子竟然动了如此伤害的动机。
他虽不像四五六一样,打小就跟在圣三身边,可在其麾下效力也有七八载了,为何从未传闻过自家主子有甚么故交?传闻守贞岛上白骨如山,冤魂遍野,堂堂圣三公子的故交怎会住在那种鬼处所?
“嗯。”圣三把头点一点,淡淡隧道,“他们已经风俗我闭门养‘病’了。”
恰是午后风平浪静的时候,碧波万里,一览无余。一艘表面看似非常浅显的大船从海天相接处缓缓驶来,到了临时搭建的船埠愣住下了锚。
候七闻言抬眼细细打量,果见他眼下有一片已经开端消逝的淤青,不由面露怒意,“欺人太过……”
眼下机会已然成熟,也没有再瞒下去的需求了。
神交不就是没见过?没见过算哪门子“故”友?候七一瞬不瞬地盯着圣三,想从他脸上纤细的神采当中辩白出打趣之意。可见他嘴角含笑,两眼等候,半点也不像是开打趣的模样。
邻近涨潮的时候,海风变得激烈起来,自耳边呼呼刮过,将他的话音扯得支离破裂。
饶是候七耳力过人,也没能听清楚他说的是甚么,只模糊捕获到“十二”两个字。心知跟那位故交有关,却不知详细指的是甚么。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不准他们脱手。”圣三打断他的话,用指腹摩挲着脸上的伤痕,几不成见地牵了一下唇角,“疼一些好,能感遭到疼申明我还活着。”
候七原想出去寻了火伴刺探一下动静再作计算,也不知圣三此举是成心还是偶然,不敢说不叫他抛头露面的话,便提示他道:“水鬼们刚出海,公子还是遮一遮吧。”
“我不累。”圣三放动手中的茶盏,站起家来,“有些憋闷倒是真的,你陪我出去走一走罢。”
“候七。”圣三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不碍的,不过是一点子皮肉之伤,养一养便好了。”
“主……公子说的那里的话?您的事情要紧,我这边多久都等得。”候七打心底里畏敬自家这位少大哥成的主子,不欲给他增加滋扰,绝口不提水鬼们闹着回家的事,转而问道,“公子此番出来,那边可安排停妥了?”
圣三又站了一阵子,方依他所言回到船上。
候七知他脾气,便不对峙,两手抱拳长揖一礼,唤了声“三公子”。
候七并不明白他这话的真正含义,不免想到“卧薪尝胆”之类的事情上头去,动情地凝睇着他,“公子受委曲了。”
圣三做了“请”的手势,待他在自个儿劈面落了座,才又渐渐地开了口,“这一贯有事担搁了,让你久等了。”
“她还活着。”不等待七问到点子上,圣三便开口答道。
我当真不明白,公子为何非要到一个用来放逐的灭亡之地去,那岛上到底有甚么东西值得您如此操心?”
圣三点了点头,着人取了帷帽来戴上,随候七一道出了船舱。在裸礁岛上走一圈,便面朝守贞岛的方向站定了,口中喃喃自语,“如果我没记错,再有几个月,她便该满十二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