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机会已然成熟,也没有再瞒下去的需求了。
少年伸手挡住他,“在内里不必如此多礼,你还是称呼我圣三吧。”
候七知他脾气,便不对峙,两手抱拳长揖一礼,唤了声“三公子”。
候七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少有的兴趣,心头蓦地一跳,“公子莫不是筹算亲身到那岛上去吧?”
圣三开初不说倒不是信不过候七,只是怕他道出实在企图,底下的这帮子人会设法禁止。他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实在没有闲工夫听他们喋喋不休。
他虽不像四五六一样,打小就跟在圣三身边,可在其麾下效力也有七八载了,为何从未传闻过自家主子有甚么故交?传闻守贞岛上白骨如山,冤魂遍野,堂堂圣三公子的故交怎会住在那种鬼处所?
邻近涨潮的时候,海风变得激烈起来,自耳边呼呼刮过,将他的话音扯得支离破裂。
“明天便是十五了。”圣三微微扬了一下眉毛,“这么说,我来得恰是时候。”
圣三又站了一阵子,方依他所言回到船上。
“千万不成。”候七立时急了,“再和缓也是水涡子,一不谨慎便会成为水底亡魂。公子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岂能跟水鬼普通以身涉险?
候七已是等不得了,一个箭步跨上船,便往舱里寻人去。
“候七。”圣三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不碍的,不过是一点子皮肉之伤,养一养便好了。”
候七敛去面上的喜色,语气仍然忿忿难平,“莫四和单九都是做甚么吃的,竟由着那混蛋摧辱公子?他们若没有本领戍卫公子全面,便换了我去……”
候七情急之下脱口问出那话,实没希冀圣三能够为他解惑答疑。乍然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什……甚么故交?!”
饶是候七耳力过人,也没能听清楚他说的是甚么,只模糊捕获到“十二”两个字。心知跟那位故交有关,却不知详细指的是甚么。
候七叫一声“主公”,便要跪下行叩拜大礼。
“神交?!”
嘴巴长了合,合了又张,“公子,您的那位故……故交,莫非已经……”
候七并不明白他这话的真正含义,不免想到“卧薪尝胆”之类的事情上头去,动情地凝睇着他,“公子受委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