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听了这半日,也咂摸出味儿来了,“郝姑姑,你说的是你自个儿的故事吧?”
山上也有一个石洞,比这个深,却比这个窄很多,出来出来很不便利。只在刮台风海水暴涨的时候畴昔避一避,常日都是住在这里的。
两岁那年,她随辣椒婆上山采药,偶然当中现了一种野生的辣椒。模样儿很像朝天椒,只不过个头要小一些,各个都如她小拇指普通大小。她又惊又喜,摘了便吃。
老宫女感念小女人的恩德,疏浚门路,将小女人从浣衣局里提出来,到朱紫的宫阁里当洒扫宫女。小女人做事勤奋,又有老宫女帮衬,很快从粗使宫女升为三等宫女,又从三等升为二等,最后代替老宫女,成为那位朱紫身边最为得用的大宫女……”
不等沐兰表定见,便自顾自地讲起来,“畴前有一个小女人,爹爹是做大官儿的,娘亲是大师闺秀,自小锦衣玉食,穿金佩银,出门是人都要高看一眼。
种了菜便想着养些活物,抓几只山鸡野兔圈在山洞一旁。养了没几日,早晨不知叫甚么咬破笼子吃个洁净,连骨头都没剩下,只留下一地的血和毛。
“没事儿,不是龙卷风。”辣椒婆安抚郝姑姑道。
郝姑姑看了沐兰一眼,却不答这话,自顾自地往下说:“朱紫得宠,作为朱紫身边最为得用的人自是风景无穷。等那朱紫失了宠,最早跟着不利的也是最为得用的那小我……”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别个总想尝一尝,可惜受得住那种辣味的寥寥无几。
“下雨之前我就说搬到山顶上去,谁叫你们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嫣红打着呵欠懒洋洋地接口。
“厥后呀……”郝姑姑眼波一荡回了神儿,持续说下去,“浣衣局里来了一名老宫女,因为冲撞了宫里的朱紫挨了板子获了罪,别个都不敢同她来往,只那小女人瞧她不幸,每天偷偷给她送吃的送喝的,还设法弄来一些伤药帮她疗伤,保住了她的性命。
怕招来野兽围攻,不敢再折腾这事儿。
张氏和嫣红闻言俱是动容,忙竖起了耳朵。只辣椒婆没有反应,手里缓慢地编着一只草篮。
辣椒婆在岛上住了几十年,多少能摸着这天的脾气,瞅了一回说没大碍。再说本日这雨来得快,底子搬不及。这么大的风雨,折腾起来也伤害,便待住了没挪窝。
沐兰昂首扫她一眼,“郝姑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为了能让这一老一小随时吃上辣椒,张氏特地开垦出一块菜地,汇集了种子种下去。开初只种辣椒,厥后又寻了野姜、小根蒜、蒌蒿、马齿苋来种,垂垂地种了满园子。
郝姑姑趴在洞口往外看一眼,瞧见波浪被暴风掀起数丈之高,又铺天盖地地落下,仿佛要将全部海岛吞噬普通,心肝儿跟着大颤,“我们住这儿保险不保险?早晨睡得沉,莫叫海水给灌了还不晓得。”
早潮是不可的,一来水太凉伤害系数太高,二来有张氏盯着,她想偷溜出去很难,只能比及晚潮的时候。哪儿晓得上午还好好的天儿,中午俄然乌云翻滚,不一时便风雨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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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厥后那位朱紫气消了,记起那老宫女昔日如何得用,便赦了她的罪,将她召了归去。
沐兰打小就听她倒大粪一样一遍一各处讲,早就听腻了。何况明天打算泡汤,满心失落,实在没有听她讲故事的表情。
在本来的天下里,沐兰是个无辣不欢的辣妹子。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辣椒婆等人尚不知辣椒为何物。
张氏对她的存眷比谁都多,现她老是偷吃这东西,自个儿尝了尝,辣得直跳脚,只当有毒,孔殷火燎地叫回辣椒婆帮她解毒。等现这东西只是味道冲了一些,对人并无坏处,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