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班小跟从圣三的四五六探听过,确认圣三此前并没有来过守贞岛。一个并未踏足此地的人,在这里有个从未会面的“故交”不说,连人家住山洞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叫他如何不惊奇?
实在航道早已斥地安妥,只圣三对峙要亲身往岛上走一趟。对待主子天然不能像对待水鬼一样草率随便,必不能冒一丝的风险。因而将人为提了又提,又花了数月的工夫,叫水鬼们在裸礁岛和各个暗礁之间迂回盘曲地架起护航的铁索。
板屋是沐兰走后才修起来的,住没几日便入了秋。
“叫她冻着。”不等嫣红反应,张氏便没好气地接起话茬,“谁叫她自家不想着带?”
沐兰是罪人以后,官府的人寻到岛上来,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移走干草,挪开石头,晃亮火折子进得洞来,见里头有炕有榻,有桌有椅,固然粗陋,却也到处透着温馨。数了数,有五个铺位,此中摆放在最内里的是一张四脚小床,想来这岛上还住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单九木着一张脸不言语,心说那样最快不是吗?何必非要华侈那口舌工夫?
两个捏着鼻子出来,折归去禀报说没见着人影。
这个时节天短,太阳一落天儿立时就黑透了。本日云多,玉轮也被遮住了。辣椒婆几个怕引了人来,不敢燃烧,石洞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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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耗工耗时又挥金如地盘做了万全的筹办,终究在本日涨潮之时穿越旋涡,如圣三所愿来到了岛上。
张氏倒是带了两块兽皮来,一块铺在地上,一块将将够两小我盖的。辣椒婆年纪大,郝姑姑腿脚不好,天然要先紧着两个老的用。
她们不懂朝廷里的事儿,只晓得解国公府犯了连累九族的大罪,连杨氏的娘家都没能幸免,叫抄家灭门了。从背面放逐过来的人丁中得知这个动静,杨氏立时晕了畴昔。郁郁寡欢好几日,便趁别个不留意的时候跳海他杀了。
他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八已经咋咋呼呼地将圣上和单九喊了来。
莫非自家主子有通灵一类的才气?
圣三微微一笑,转头叮咛候七,“见到几位洞主,就说我们受人所托,前来寻访解国公府的先人,请她务必同我见上一面。”
被圣三淡淡地扫了一眼,方认识到自个儿多嘴了,背面那句“解国公府的先人怎会流落在此”便问不出来了。应得一声,和小八一道出了山洞,到四周搜索。
圣三伸手拦住他,“还是让小八和候七去吧,你去只会吓坏了她们。”
问单九要了火折子,扑灭桌上的油灯。一阵青草香过后,鸟粪味儿四下满盈开来,连单九都皱了一下眉头,圣三却饶有兴趣地深嗅两口,“味道公然特别。”
嫣红一忽咒那船上的人不得好死,一忽又抱怨张氏未几带两块兽皮来。张氏和辣椒婆都懒得理睬她,只郝姑姑听她鼻音越来越重,有些不忍心,开口道:“要不你来同我们挤一挤?”
候七原当这岛会是个寸草不生的萧瑟之地,亲目睹了方知并不似传说中那样阴沉可怖,反倒有山有水,有草有木,风景竟还不错。饶是如此,岛上有活人居住仍然叫他吃惊不已。
早晨本就冷得很,充盈的水汽又给洞里添了几分凉意,偏不能燃烧取暖。嫣红将带来的衣服全数裹在身上,还是冷得直颤抖。她不说自家偷懒没拿够东西,把错处全数归在那些人的头上。
张氏将身子贴在洞口的石壁上,透过水帘最薄的处所往外张望,模糊约约地瞧见两个亮点儿,时远时近地在四周挪动。想是船上的人点了火把,在搜索她们的踪迹。
辣椒婆和郝姑姑一听这话也双双变了神采,“解国公府的先人不就是沐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