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除不需求的费事,她没有奉告孔大娘这桩买卖是她一力促进的,只说她拿了妆盒到集上去,叫一家珠宝铺子的掌柜瞧上了。那位掌柜非常赏识海子的技术,给了图纸和定钱,想先跟海子买上十个。若这回做得好,今后还要跟他签契书,做悠长的买卖。
孔大娘和海子正坐在炕上用饭,桌上摆了一碟咸鱼,一碟花生米,另有一盆拿蛤蜊虾皮炖的萝卜白菜。母子两个一人手里握着半个玉米面窝头,吃得正香。
玉轮顾不得计算这话儿,将银块子放到嘴里咬了一下,见上头公然如别个说的普通,留下了两个浅浅的牙印,嘴角一翘便笑开了,“是真银呢!”
一家子辛辛苦苦劳作一年顶多能存个三吊五吊的,装在匣子里头,再挂上一把锁,钥匙由玉轮娘贴身藏着。焦急用钱儿了,才开了锁头摸一把出来,大多数时候都锁得紧紧的。
沐兰也朝她挥了一动手,又转头对大春道:“大春叔,你先回家吧,我跟玉轮说几句话儿。”
沐兰瞧着她此时的模样儿非常敬爱,忍不住在她红扑扑的面庞上捏了一把,“傻丫头,你当我连这个都算计不到吗?纸笔我那儿另有,彩线珠子上回也余下很多,把挑剩下的那些拆了还能再用,尽够再做一批的了。”
沐兰笑得一声,附在她耳边,将分利的事情跟她大略说了。
沐兰又点头,“对,正恰好好一两。”
沐兰连续喊了几声“孔大娘”,她才回了魂,一把搂住海子,“俺的儿,俺就晓得你是个有大出息的。”
玉轮手抖声也抖,“这得有多少?有一两了吧?”
瞧见那二两银子,孔大娘的神采虽不似玉轮那般夸大,可也张着嘴巴半晌合不拢。
“多啊。”玉轮嚷嚷起来,“太多了!”
海子一向用心致志地吃着饭,仿佛底子没有闻声她们说的是甚么,叫孔大娘搂住了还挣扎着去夹菜。
这个题目沐兰一时候还真不晓得该如何给玉轮解释,虽说韩掌柜能够并不在乎“版权”,毕竟她要卖的东西跟多宝轩要卖的东西差着好几个层次,暗里里卖个二三十件儿,对多宝轩的买卖实在造不成多大的影响。可她感觉既然是一桩正儿八经的买卖,就该恪守必然的原则,算是对韩掌柜也对她自个儿的一种尊敬。
“我要诓你只会往少里说,还能用心说多了?”沐兰伸手在她脑门上虚点一下,“常日瞧着挺精的一小我儿,这会儿怎的冒起傻气儿来了?”
玉轮利诱地眨眨眼儿,“啥意义?”
再没想到她们两个女娃娃随便打几个结实,就能赚二十两,的确跟做梦一样。将那银块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日,才依依不舍地递给沐兰。
孔大娘又让了她一回,见她不肯,才又问道:“你过来有事儿啊?”
“是,我刚从集上返来。”沐兰点点头,将定做妆盒的事情说了。
详细能很多少钱,沐兰内心也没个准数,便保守隧道:“起码二十两吧。”
摆布俺攥着这钱儿也没处花去,你先拿了作本儿。等赚他一大笔银子,你再分给俺嘛!”
玉轮家里人丁算不很多,又有她爹和她哥两个壮劳力,日子过得并不差。在海边儿住着,只要勤奋一些,吃穿是绝计不愁的。只现在这世道,米面油盐,样样金贵,想攒钱儿可也不轻易。
人已经走到院子里了,孔大娘又趿着鞋追了出来,将一块银子强塞过来,“你帮了俺们娘俩儿如许大的一个忙,俺说啥也得感谢你。”
“一两银子?!”玉轮犹自不敢信赖自个儿的眼睛,“竟卖了这很多钱?!”
“沐兰。”不等他走远,玉轮便一把抓住了沐兰的手,吃紧地问道,“如何,如何,谈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