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俺娘说的话儿,俺才不怕呢。”玉轮好久未曾到镇上去,提及来一脸的神驰,“往年去了也只能买个头花儿,本年俺自个儿有银子了,想买啥就买啥。”
玉轮忙摆手,“不碍的,不碍的,俺先去瞅瞅,今后再买也是一样的。”
相较之下,东街比西街冷僻很多。很多铺子都已经关张了,开着的多数是酒楼、堆栈、茶社,当然,另有韩掌柜的多宝轩。
过完腊八,村里的人都忙起年来。前提好的杀头猪或宰只羊,前提稍逊一些便杀几只鸡鸭,再不济也能买几根大骨头炖一炖。熬肉冻,炸丸子,蒸年糕,氛围当中从早到晚都满盈着浓浓的香味儿。
立在门边号召客人的还是上一回见过的那位伴计,一眼认出沐兰,忙引着她们进了门。铺子里没有客人,几个伴计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帮手脚敏捷地鞭挞着各处的浮尘。见有人进门,齐齐停下来,微微躬下腰身,作出恭迎的模样。
寄人篱下可不得瞧人神采吗?她能了解,也乐得帮沐兰瞒着。
青子甩着鞭子赶车,沐兰三个坐在板车上说谈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镇上。
玉轮顷刻羞红了脸,见带路的伴计和楼下的伴计好似没有瞧见普通,用心致志地做着自个儿的事情,宽裕稍减。却也不敢再东张西望,紧紧地跟着沐兰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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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兰和玉轮跟着青子和月琴转了半条街,便寻个由头脱了队,直奔东街而来。
玉轮叫柜台里摆设的金银珠宝晃花了眼,脚下没踩稳,几乎从楼梯上滚下去。幸亏沐兰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了。
玉轮嫂子名字里也有一个月字,叫月琴。是个脾气和顺的人,说话细声细气儿,未语先带三分笑,跟玉轮夙来靠近。沐兰往玉轮家去过几次,每一回都是月琴细心接待,是以也很喜好她。
那孩子大抵也觉出自个儿是个不受欢迎的,还没出满月就大病一场。也不知是根柢不好,还是太医没有经心医治,竟留下了病根。自那以后三日一病,五日一烧,不到半岁便短命了。
她虽没问过沐兰为甚么要保密,不过猜也猜获得是要因为秀姑。
安氏在府中本就度日如年,孩子没了,更是心灰意冷,不顾解国公的劝止,执意搬到庵堂清修。这一去便是二十余年,再也没有归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