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谙,久仰大名罢了。”沐兰笑道,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平身吧。”
沐兰将李溪放在一边,目光淡淡地看着别的两个,“虽不能同湘河郡主相提并论,我头上好歹还顶着一个郡主的名儿。两位都是京中有头脸人家的女人,不会连尊卑礼节都不懂吧?”
沐兰懒得去管旁人的闲事,也不耐烦去奉迎那些莫名其妙的世家蜜斯。领了瑞喜和宝福落在背面,逛逛停停,闲适地抚玩着园中的景色。
沐兰随阎静萝等人玩耍一阵,便觉出这些世家女人不知为何,都在成心地冷淡她。而阎静萝,心机较着不在花会上。别个同她说话,便强撑着笑容应对几句,其他时候都是神思恍忽,心不在焉的。瞧她的模样也不像是抱病了,想必是有甚么苦衷。
沐兰迈步走进亭子,寻个空位坐下来,冲对脸孔瞪口呆的二人微微一笑,“你们持续。”
走到近前,听得亭中传来一阵谈笑之声,想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刚要掉头,换个亭子来歇脚,便听到一个尽是不屑的声音穿过枝影婆娑的花木传了来,“……要不是解家的人死光了,能轮到她当郡主?一个小妾生的,还想我们上赶子凑趣她不成?”
瑞喜眼疾手快拉住她,“宝福,莫打动。里头都是有身份人家的女人,你若同她们喧华起来,岂不带累了女人……”
她不说沐兰还没有感遭到,一说才觉出口渴来。点头应了声“好”,便领着她和瑞喜往比来的一座亭子而来。
两个小女人原还心存幸运,听了这话便知先前说的话都叫沐兰听了去,双双涨红了脸。一个咬着下唇,一个拧着帕子,全没了背后群情的那股子刻薄劲儿。
“回郡主,我叫李溪。”小女人不知沐兰问她名字是何意,答话的时候便有些战战兢兢的。
说话声戛但是止,亭子里的三人惊诧地转过甚来,俱是一副见了鬼的神采。
“不消了,我们逛我们的。”沐兰冲她笑了笑,指着一处桃花富强的处所道,“走,去那边瞧一瞧。”
“鬼才凑趣她呢。”另一个甜美的声音不觉得然隧道,“我父亲说了,解国公府就是大要风景,连个男丁都没有,等那绥川郡主嫁了人,靠安老太君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能撑到几时?圣上再捧,也捧不了几年了。”
守在亭外的丫头不防沐兰俄然从天而降,闻声自家主子还在那边说长论短,忙“扑通”一声跪下,扯着嗓子喊道:“见过绥川郡主……”
安老太君存了让沐兰多看多学的心机,便没有领了她在身边,叫她同以湘河郡主为首的小女人们凑作一堆玩去。
“说得是呢,正所谓旁观者清,偏那当局者迷。”先前开口的那人腔调当中又添了几分刻薄,“觉得头上顶着个郡主的名儿,就能跟湘河郡主相提并论了?目睹没人理睬她,还负气走了,也不掂掂自个儿的分量?!”
“是。”李溪听她问起自个儿的父亲,愈发心惊胆战,“郡主……郡主熟谙家父?”
瑞喜张了张嘴,想说甚么却没能说出来。
世人一边赏识着美不堪收的景色,一边在心中感慨,也只要成宣长公主如许既得先帝宠嬖又得新帝倚重的人,才气整治出如许的园子,真真是繁华豪华。
此时东风送暖,草长莺飞,百花盛开,世人一踏入后园便觉满目斑斓,无一处不成入诗,无一处不成入画。到处匠心,又瞧不出涓滴砥砺的陈迹。一花一木,一亭一台,都与周遭的风景浑然一体,水乳~融会。
同安老太君分开之前,她得了红玉的叮咛,要留意女人的一举一动。这会儿瞧见沐兰如此分歧群,心下便有些焦急。想劝一劝,又怕多嘴僭越了,便闭了嘴巴,忧心忡忡地跟在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