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从园子里过来,未曾同安老太君和红玉伶仃说上话,不知梁夫人带着梁苡薰过来赔罪的事,心下不免猎奇,这小女人哪儿来的底气,觉得前脚骂完了她,后脚示个好她就不计前嫌了?
梁苡薰拿帕子遮着嘴嘲笑一声,既然解沐兰不肯饶人,她就先动手为强,鼓吹解沐兰度量小不容人,等解沐兰再说她好话的时候也没人信了。
赵重华作势拧她一把,“你笑甚么,我是当真的。”
沐兰见她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家打趣一句她便能拐到结拜上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女人眨巴眨巴眼,转畴昔同坐在她另一侧的女人小声地说了几句甚么。
坐在她中间的小女人见她眼圈泛红,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角,细声细气地问道:“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因为赵女人那样说你?”
往那边望一眼,想叫许女人挪过来。许女人却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一门心机跟那鹅蛋脸的女孩儿谈笑,顿觉叫老友冷淡了,鼻子一阵发酸。
小女人家没多少酒量,奉上来的酒自不会很烈,甜水一样,稍稍带些酒味儿,意义意义罢了。偏赵重华是个爱酒的,连喝几杯都未纵情。出门做客又不好自家要酒来喝,便化酒瘾为食欲,埋头吃菜。
是感觉她漂亮好说话,还是打量着她软弱好欺负?
毕竟不知其中详情,不好多嘴,相互递着眼色不开腔。
可惜了,她既不软弱,也不漂亮。
梁苡薰捏着帕子的手一僵,脸快速涨红了。手臂举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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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苡薰原是坐在许女人中间的,等混在小女人当中回转了来,见自个儿的位子上坐了一个鹅蛋脸的女孩儿,同许女人手拉动手,聊得正欢。打眼一扫,那一桌坐得满满铛铛的,没了她的位子,便在中间那桌捡个空位坐下。
说话儿的工夫,桌上已经摆满了珍羞美酒。因是花会,不管是器皿、菜肴还是酒水都与花沾着边儿的,甚么桃花鱼,杏花露,玉兰杯,端的是非常应景。
打着这个主张,便待那小女人愈发亲热,借那张“童言无忌”的口,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又不时地拿帕子按眼角,作出一副委曲的模样。同桌的人虽不知内幕,可也叫她引得生出很多猜想来。
抬眼扫畴昔,嘴角一翘,正要说话,就听赵重华嗤笑一声,“好厚的脸皮!”
沐兰替她夹了几次菜,阎静萝瞧见了便打趣道:“mm倒是个姐姐样儿。”
梁苡薰趁机今后退得一步,将自个儿隐在女人堆里,嘴里悄悄吐出一口气来。心说幸亏这里有两位郡主,她刚才又没指名道姓地称呼“绥川郡主”,不然方才这脸可就丢大了。
“对啊。”赵重华忽地一鼓掌,两眼放光地看向沐兰,“我们结拜吧。”
刚还说谈笑笑的,因这一句话忽地静了下来。阎静萝目睹着氛围要坏,伸手扯住梁苡薰捏着的帕子一角,拉近了细看,“这柳燕迎春图绣得可真好!”
记恨地看了沐兰和赵重华一眼,悄悄发誓,今后有机遇,定要将这两个踩到泥地里去。发誓完了又担忧起来,唯恐沐兰这口气还未出尽,人前背后地说她好话。
离着远,又隔着屏风,也不知刘灿说了甚么,不一时就听成宣长公主带着歉意的声声响起,“圣上急召我入宫,我怕是不能相陪了,实在对不住诸位……”
原当梁苡薰叫晾得这一下,定会见机地走开,没想到一回搭话不成,竟又搭了二回。这回连“郡主”都叫出来了,一副分歧她搭上话不肯罢休的架式。
外头喊一声“开宴”,小女人们忙止了谈笑散开,各自找好席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