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于氏公然带着安雪上门了,打着拜谢的幌子,带了几样简薄得不能再简薄的礼。
安玉松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表妹”,才想着要行礼。慌里镇静地往起站,衣袖挂到桌上的茶盏,将满满一盏茶全都泼在安雪的身上。
安玉松原当家里的姐妹便是貌美的了,见着沐兰才晓得甚么叫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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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雪则盯着沐兰的衣裙看个不住,她活了十来年,向来没见过如许都雅的衣裳。也不知是拿甚么料子裁的,乍看素净得很,可一动起来便流光模糊,煞是都雅。
于氏赶快咳嗽一声打断丈夫,将话头儿抢过来,“怎也不见我那外甥女儿?我这见面礼一向备着,来了几次都没机遇拿出来。”
沐兰还未曾多想,朝安玉松福了福,“表哥安好。”
瑞喜谢一声,送她出门,转头把这话对沐兰讲了,好叫她挑身合适的衣裳。
安庆中没觉出她是客气,兴兴头头地提及来,“蒙姑母挂念,家父很好。只是致了仕俄然安逸下来,有些不风俗。还好祖父每天儿拉着他一道垂钓打太极,不然闲也闲出病来。”
红玉捧着那双鞋和抹额直皱眉头,布料是旧的,花色也早不时髦了。来这几次,光从国公府带归去的布料就有好几匹,做鞋和抹额能用去多少,都舍不得用些好料子。
红玉心中不忿,可不是故意吗?这摆了然是拿小换大,白饶东西来了。
红玉承诺一声,依着叮咛着人往郁汀阁传话。
安老太君原当过得这些年,她叔父早就入了土,没想到竟还活着。听安庆中话音儿里的意义,不止活着,且活得很津润。捏着茶盏的手指悄悄握紧,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祖父身子骨也还好吧?”
红玉听她说备着见面礼,心头一哂,又要拿不值几个钱儿的东西卖情面换好处呢。
安老太君也不解释前几次为何不叫沐兰出面,只叮咛红玉将沐兰叫了来,见一见她表舅和表舅母。
恰逢庄子上来送夏至的鲜货,地三鲜水三鲜树三鲜,每样带了满满一筐归去。留足自家吃的,余下的叫个老仆担出去卖了,折换成银子收起来。
第一眼望畴昔便挪不开视野,把“男女有别”、“非礼勿视”甚么的全都抛到了脑后。
沐兰的事情,于氏在江州便晓得一些。来到都城这几日,又从坊间听了些杂七杂八的,加上在国公府进收支出好几次都没见着人,便认定沐兰如传闻普通边幅丑恶。等沐兰一露面儿,方知错得离谱。
安庆中原还因安老太君没请太医给他瞧病耿耿于怀,依着老大夫的叮嘱服药进食,保养一阵子,身上公然见好,才将那份抱怨按下去。先叫于氏透个口风,说是能下床了,过得两日,便带着老婆后代过府来给安老太君叩首。
稀稀落落地来了五六日,前两日才将将没了。赵夫人怕她落下病根,叫妇科圣手开了调度宫房的方剂,拘着她在家里喝药疗养。她不得出门,只觉憋闷得很,写了信来叫沐兰抽暇畴昔陪她说说话儿。
金头银脚的,花式也非常老旧了,可毕竟是带着金的,对于氏来讲已经算是大出血了。
三言两语,便将儿子的年纪名字全都交代清楚了。
隔得两日再来,给安老太君带了一双鞋一条抹额,说鞋是她做的,抹额是安雪贡献的。安老太君天然投桃报李,赏了于氏一匹雪缎,一匹湖纱,送了安雪一对儿足金的开口镯子。
檀云是红玉继瑞喜以后,带在身边调~教的大丫头。闻声瑞喜问,便笑道:“许是因为表舅老爷一道来了吧?这回八成要留饭的,你同女人说一声,我得从速回前头去了,防着红姑姑有旁的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