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在年节和首要的日子为自个儿和靠近之人求签的民风,沐兰也未曾多想,只当于氏想拿吉签来奉迎她。她向来就不信求签算命那一套,更何况这荷包的做工如此粗糙,想是在哪个不入流的小寺庙求来的,实在没甚么诚意,她想承情也不能。
沐兰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听到她作为卖点卖出去的故事,又惊又奇,等那女先儿下去歇息的时候,便寻个借口离席,将女先儿叫过来细问故事的来源。
那女先儿不过三十岁的年纪,模样端方,生得一副好嗓子,敲着鼓点儿唱得一阵,再说上一阵,绘声绘色的,倒也妙趣横生。这些个夫人女人少有这类文娱,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交头接耳地评说几句。
沐兰低头一看,见是一个长方形的小荷包,红底黑边,上头用黄线绣着佛莲和一些梵文。一时闹不明白于氏叫安雪送她如许一只荷包是个甚么意义,眼带扣问地望着安雪。
女先儿说她先前一向在南边儿以说唱为生,是比来才到都城来讨糊口的。这美人鱼的故事便是她跟南边儿一个同业偷学来,详细的出处却说不清楚。原还担忧不叫座,没想到对了夫人女人们的胃口,得了很多的赏钱。
沐兰跟安雪实在没甚么话好说,当着这很多人的面儿又不好一口回绝,跟女孩儿们道声失陪,便领着安雪出了花厅。到廊下无人之处站定,等着安雪开口。
虽与沐兰讲给韩掌柜的不尽不异,中间增加了很多细节和波折,大抵情节倒是一样的。
安雪觉出她有些不耐烦,从袖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塞进她手里,“我娘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那女先儿大抵也感觉光讲这类大师听得烂熟的东西有趣,说上两段以后,便说要换个新奇风趣儿的。获得答应以后,讲的竟是美人鱼同人类皇子相恋的故事。
瑞喜握紧了拳头,那玉手串但是叫都城最驰名的玉匠定做的,花了好些银子呢,就如许送出去了,叫人怎不心疼?心疼也没体例,女人身上的东西哪一样不值钱?随便给一样填满她那浅得不能再浅的眼皮子,总好过叫她歪缠着搜刮了一整套去。
将荷包顺手交给瑞喜,“替我感谢表舅母,劳她操心了。”
“另有甚么事吗?”沐兰顿住脚步。
“是啊,穿衣裳重在称身。你我的身量相差很多,我的衣裳你也穿不上,还是不要折腾着换了。”沐兰心知不让她占些便宜,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从腕上撸下一串白玉片盘花的手串递给她,“这个与你的衣裳倒相配,你拿去戴吧。”
安雪见她说完这话迈步要走,赶快拉住她,“表姐,等一下……”
瑞喜嫌她丢人现眼,欲引了她往背面的桌上去,无法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霸着位子不肯挪动,只得作罢。
因圣上授意尽量办得热烈一些,安老太君便叮咛请了梨园子战役话的女先儿。这会儿距分开宴还早,光喝茶谈天也是无趣,便叫女先儿出去讲唱几段。
女先儿盯着那双鱼领扣当真看了半晌,点头说没见过。问她那边的珠宝行金饰铺里可有刻着美人鱼的妆盒,她也说没见过。
回到席上再喝一轮茶,便开了宴。这头的菜还没上齐,宫里又赐下美酒好菜。世人随安老太君和沐兰一道接了犒赏,重新落座,这才热热烈闹地吃喝起来。
沐兰打发了安雪,便回到席上。安雪厚着脸皮跟过来,紧挨着沐兰坐了。唯恐旁人不知她们的干系,一口一个表姐叫得欢畅。
“表姐这衣裳真真都雅。”安雪扯住她裙摆特长指摩挲着。
安雪眼睛立时亮了,连谢都顾不得道一声,接畴昔便迫不及待地套在腕上。对着亮光细看,见那玉片一个个打磨得极薄,水润清透,叫花心的赤珠一映,半片花瓣都染着红晕,如真花普通新鲜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