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打量了她一番,唏嘘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生得瘦肥大小的,一转眼的工夫都长成大女人了。不过小巧mm怎到都城来了?郝世叔和世婶可都安好?”
郝小巧脸上的喜意凝住,睫毛颤栗着,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儿。
李继业眉头大皱,“那不过是酒后的打趣话,我向来未曾当真……”
李继业下了朝,传闻府里来了客人,换下朝服便往正房而来。听李夫人提到“郝大寿”的名字,半晌才想起来,“他不是辞了官搬到韶南躲安逸去了吗?多少年消息杳无,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他的家眷怎会俄然登门拜访?”
老爷是没见着小巧,那丫头跟小时候不大一样了,生得娇娇弱弱的,福哥儿又是个怜弱惜贫的性子,天长日久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谁晓得会出甚么事儿呢?
本来有一门远房亲戚住在都城,母女两个变卖了独一的产业,凑了川资赶过来,不料扑了个空。实在走投无路了,想起老爷在都城仕进,便探听着找上门来。”
郝家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对她们多有照顾,日子还不算难过。等郝老太爷一走,族里为了争夺产业闹得不成开交,便没了她们的容身之地,大年底下叫赶了出来。
国公府这门婚事但是我们千求万求来的,解家女人那样的身份,是不成能答应福哥儿纳妾的。两个若真有点子甚么,安老太君能饶了我们?”
她这话说得含蓄,却明显白白地提示了李沧,一是李夫人眼下不得空见他,二是拉着尚未安设下来的客人扳话不休有失礼数。
怎的,郝夫人同你提起婚约的事儿了?”
“有甚么好交代的?”李继业不耐烦隧道,“不过是口头上的商定,又无婚书纸契,她们还想赖上我们不成?”
李夫人叹了口气,就怕请神轻易送神难。她也不想李沧的婚事出差子,可这陈年旧债是明显是李继业欠下的,凭甚么她一小我劳心费心?
李溪从旁见了悄悄蹙眉,心下对这位不速之客又添了几分恶感。
便是李夫人不说,李继业也晓得这里头的轻重,沉着脸道:“老二的婚事出不得差子,你细心盯着些,断不能叫他们暗里里有甚么来往。等出了正月,打发她们走了便是。”
郝小巧眼神庞大地睇了他一眼,想说甚么毕竟没能说出来,朝他福一福身,跟着李溪去了。走出数丈之远,又转头张望,没能瞧见李沧身影,脸上难掩失落之色。
李继业听她话里有话,眼带扣问地望过来。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生得细巧,下颌尖尖,个子娇小,面色微红地立在那边,自带一股子我见犹怜的娇弱风情。
李夫人从丫头手里接了汤盏,翻开盖子吹一吹,递到他手边,才答道:“都是五年前的事了,郝大人膝下一向无子,只要小巧这一个女儿。郝大人过世以后,母女两个便扶棺归乡,靠族人布施度日。
“不是拜访,是投奔来的。”李夫人改正他道,见他一脸利诱,又叹着气道,“郝大人因病过世了。”
我同郝大寿毕竟订交过一场,大过年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他的妻女流落街头不是?”
李继业想了半晌,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有一回我同郝大寿一道喝酒,说过要做后代亲家来着……
“老爷未曾当真,人家但是当真了。”李夫人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这才来了头一日,便急不成耐地够扯福哥儿,怕不是老爷一句‘打趣话’就能了事的。
李沧自是听得出来,忙道:“小巧mm快随了mm去吧,有甚么话儿等你歇息好了我们再叙。”
李沧听她口称“二哥哥”,忍不住抬眼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