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若这么轻易死，莫家也不会这般头痛。”
“借刀杀人，怕已见效。”
“那么中间感觉，如何为好？”道牧一屁股坐下，拍阿萌几下，将阿萌唤醒。“中间不觉，以恁般罪过，伤害树木。对爱树之人，过分残暴？”又一个看不透的人，只怕境地已臻至天境。
万剑坟。
凌晨。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归海方才拜别。
“毁？！”道牧气得想笑，血眸灼光，“你们这些可悲的人，把虚无缥缈的但愿依托在一棵树上，何尝想过这棵树不堪其重？”
“且，还是道牧……”
没有惨叫，没有天崩，没有地裂。绿火吼怒而过，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化作灰烟，洒落一地。
袅袅雾气，自湖中满盈开来，欢乐涌入林间。阳光柔暖，倾洒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分歧的绿。
咔咔声响，头盔散开敛入肩甲背甲，恰是梭港售票处，莫归海。
“你们自行回天府城。”莫归海迈步前行，金甲崩溃，咔咔作响，暴露本尊全貌。“尔等境地，恐难满身而退。”他渐行渐远，留下一众错愕部下。
风儿带来花草暗香，枯枝败叶腐气，地盘腥味，且还夹带淡淡血腥味。
残肢败体，五脏六腑，散落一地不堪数。骨肉聚满剑痕，于暖阳下烁烁生辉。苍蝇闻着新奇血液腥味而来，嗡鸣不断。
“你仿佛觉得天下姓莫，皆为莫家人？”莫归海斜眼看道牧，“这棵还愿树有我一把剑，看来是找不返来了。”莫归海似真的熟谙老垂柳，两手抚摩处，曾插有一把断剑。
“……”
灭心牧剑化作一道光，剑尖点荡波纹。下一刻，没入虚空，消逝无影踪。
灭心牧剑一话，让道牧想起这茬。昂首瞻仰星幕，掐指一算，除却今晚，的确只剩三日。道牧冷酷脸面，终现悔怨之色，难怪本身之前过分涣散浪荡。
“明显只安葬刀剑，恁地同死人坟场那般阴邪。”道牧望向湖边一棵老垂柳，上面插满刀剑。
唰唰唰，柳枝舞动，枝叶欢颂。一夜之间，老垂柳竟拔高十余丈。
莫归海跃下独角龙马，靴根没入黑灰，只怕厚度二公分不足。右手拍独角龙马颈脖三下，中指铜戒流过光彩，独角龙马支出储牧空间。
十里外，有处修罗场，恰是莫归海先前颠末之地。
“那就当我杀了人吧。”道牧不想与莫归波华侈时候，“若莫剑师也没了但愿，大可自刎，与爱剑一起归尘归土。”话落，阿萌驮道牧绝尘而去。
道牧蓦地昂首，面色凝重，唯见一道流光飞来，只取道牧心口。道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流光。乍眼一看，不恰是灭心牧剑吗？
紫红牧力灌斥老垂柳，拇指大小柳枝灿烁星芒，垂泄霞瑞。
“气煞人！”
“你来杀我？”道牧眼睛半眯，灭心牧剑手中躺。
斯须，莫归海收回目光，轻抚老垂柳，“花那么多代价，请来很多天牧，都没法让你焕产朝气。每年来此，眼睁睁看着你的腰，一年比一年愈来愈曲折，老气沉沉……”
伤口绿光带紫红，树汁倒流回笼，肉眼可见愈合。风化作刃，扯破疤瘤，刀剑残体熔化成液体流淌，或褐红，或金银。
环顾四周树木，独老垂柳一身刀剑，数不堪数。其他大树，或是没有，或是十余把冲顶。
终究，老垂柳得以自愈，规复活机。道牧体内牧力，不但没有耗损殆尽，反而有所增加。
“这些人，多如你这般，深陷绝望与苍茫，你不该感同身受才是？”莫归海左手环绕，右手捏下巴，搭左手。“你感觉你救了这棵树，何尝不是扼杀别人但愿，这与杀人又有何异。”
道牧呼风，阿萌化风，一人一兽，随风消逝匿踪。道牧阿萌，这才拜别，绿火如拍天海啸，又如飓风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