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象，万剑坟只多很多。”
老垂柳跟着道牧的呼吸而鸣，刀剑爆碎成粉，随风飘逝。
道牧蓦地昂首，面色凝重，唯见一道流光飞来，只取道牧心口。道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流光。乍眼一看，不恰是灭心牧剑吗？
五指互搓，黑灰随风飘散，焦味与腐臭扑鼻，惹得别人一阵抱怨。“此等惨烈环境，只怕道牧已化成灰。”
没有惨叫，没有天崩，没有地裂。绿火吼怒而过，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化作灰烟，洒落一地。
“莫归海，天府剑师。”转刹时，莫归海已临老垂柳下，打量树干。
刀剑无处不在，地上躺着，空中插着，地里迈着，树上扎着，山石包着，水中睡着。将此处称之为万剑坟，一点不为过。
咔咔声响，头盔散开敛入肩甲背甲，恰是梭港售票处，莫归海。
“借刀杀人，怕已见效。”
“或许，这就是人……”
“你来杀我？”道牧眼睛半眯，灭心牧剑手中躺。
鸟儿们于枝头欢鸣，于林间欢舞。仿佛在歌颂，又仿佛在赞美。因而喧闹寒人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朝气。
树木间芳草如茵，灌木丛丛，花草簇簇。皆沐浴着阳光，绽放了笑容。花瓣上，树叶尖，露水在朝阳体贴下，明灭着五彩的光辉。
哒哒哒，一批银甲人坐骑龙马，踏灰而来。前头一人，一袭金甲，座下独角龙马，无不彰显其不凡。
低头望嫩白两手，怔了神。一夜间，牧力并未因为道牧不加节制，而耗损殆尽。紫红牧力于老垂柳和道牧之间，不竭流转。
东边天涯橘黄，朝阳完整露面。阳光普照大地，为人间万物裹上一层橘纱。湖面波光粼粼，柳枝随风飘零。
“明显只安葬刀剑，恁地同死人坟场那般阴邪。”道牧望向湖边一棵老垂柳，上面插满刀剑。
“能跟我说说，你毁这棵还愿树，是甚么一种心态吗？”莫归海终昂首正眼看道牧，刀疤如一条大蜈蚣在游动。
“若要短短三日寻得牧剑庙门，给你二个挑选。一，杀人噬魂，为吾补灵。二，放弃牧剑山正统，以吾扎心，接管吾之脉承……”
残肢败体，五脏六腑，散落一地不堪数。骨肉聚满剑痕，于暖阳下烁烁生辉。苍蝇闻着新奇血液腥味而来，嗡鸣不断。
终究，老垂柳得以自愈，规复活机。道牧体内牧力，不但没有耗损殆尽，反而有所增加。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归海方才拜别。
“嗡嗡嗡……”
唰唰唰，柳枝舞动，枝叶欢颂。一夜之间，老垂柳竟拔高十余丈。
“且，还是道牧……”
月明星稀，银光亮白，透过云层，倾泻大地。夜风呼呼拍面，带着广寒宫的空寂冰冷，道牧忍不住打个颤抖。
时而与火伴堆积血河痛饮，时而飞去臭气轰天的内脏欢舞，时而爬入尸首鼻孔，又从另一个鼻孔爬出。苍蝇的帮衬，使得血肉快速败北，披发阵阵恶臭。
“你仿佛觉得天下姓莫，皆为莫家人？”莫归海斜眼看道牧，“这棵还愿树有我一把剑，看来是找不返来了。”莫归海似真的熟谙老垂柳，两手抚摩处，曾插有一把断剑。
树干与刀剑早已融为一体，刀剑已锈迹斑斑，随风颤吟。只要风再大点，将又会断掉几把刀剑，运气就同树下其他刀剑那般。
“牧力增加幅度，果然没炼化灾气来得大……”道牧心觉本身破钞一晚时候，牧力增加不到百分之一，也难怪现在支流都是炼化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