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莺儿神情踌躇,看了眼慕言春道,“侯爷传闻表情非常不好,法会办完后便出府随他的厚交吃酒去了,想必动静还没传畴昔。”
这回她却灭了烛火,侧身躺在榻上,夜色凄凄,霜寒露重,眼底并无一丝睡意。
莺儿瞧着蜜斯神采,心中“格登”一下闪过了一丝非常,替蜜斯理了理锦褥,却迟迟没有开口。
再往严峻了说,这事儿跟她亲身脱手没甚么辨别。
若沉香是一柄刀,那她便是这握刀的人。
“是,蜜斯您也好好歇着吧,奴婢去为您燃一丸安神香。”
莺儿停下行动,右手悄悄抚过方才被蜜斯触碰过的左手,蜜斯方才那般神情,像是欣喜,又像是安抚,叫人不自发中生起一丝暖意。
春宵帐暖,浅香盈袖。
“如许……”慕言春眸中带着阴暗深思,却并无一丝惊奇之色。
辨别只在于早与晚。
这景原是好景,只是这夜却极不平静,教这美景中平白添了三分悚然。
莺儿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提起了一口气,精力紧绷得短长,身材微微颤抖,道:“那位传闻也差点儿不可了,幸而府中世医医术高超,又给救下了。只是……此后怕是再不能有孕了。”
“那我们便也不去了。”慕言春重又躺好,歪着脑袋朝向莺儿道,“你也归去歇着吧,今儿不好好困一觉,等明日起来怕是有得忙了。”
一个千疮百孔、命在朝夕之人,如果慕言春一刀处理了他,那杀人者并不是畴前伤害他的人,也不是那柄刀,而是她这个握刀的人。
罗氏平素仗着自个儿肚子里那玩意儿耀武扬威了不知多久,说句诛心话,晓得罗氏再也不能有孕了以后,她们不知欢乐鼓励了多久。
——她暗害了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这统统的自责与痛苦都该她本身承担。
一夜无话。
慕言春翻了个身子,被莺儿搀着半躺在床榻边,低声道:“那大人如何了?”
外边风景幽幽,连一贯喧哗的鹦哥儿也不再响动。不知过了多久,院别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闻声莺儿同人说话的声音,一会子便又歇了。
第二日晌午慕博庸方回府,一入府便马不断蹄去了湘君院。
没过量久,便有一个老嬷嬷过来请,说侯爷请她去书房问话。
罗氏的此次滑胎,实实在在来讲,不能说跟她没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