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杨广的面,我也不好发作,仍旧强打起笑容,但表情倒是恹恹的不舒畅,晚膳亦味同嚼蜡,再也没了胃口。
我单独倚在元心阁楼上的观雨栏边,逐字浏览丽君的来信,从她的字里,能够看出,婚后倒算美满。
望着天子拜别的背影,一贯严肃的皇后,目光中充满了温和,乃至脸上还起了淡淡的红晕。大家皆知,帝后恩爱非常,天子亦曾许下“誓无异生之子”的承诺,只我心中有些嘀咕,若说无异生之子,那丽君又是如何回事?
我略略点头,回道:
“陛下也不令人通报一声,也不怕吓煞了纤儿。”
“母后,晋王府里有些个宫女春秋也不小了,且殿下不常回府,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儿媳瞧着,倒不如早些打发了出去,也好省下一笔开支,晋王殿下亦整日为军饷一事难堪。”
“纤儿的伎俩果然是那些个下人们所不能比的,你这一揉,本宫舒坦多了。”半晌以后,皇后淡淡赞道。
“呵呵,朕传闻皇后身材有恙,特赶来看看,没猜想正巧在门口听到你们婆媳的说话。”天子笑了一声,近前探了探了皇后的额头,道,“没有起热就好。”
“又不是外人。”
“不必,朕就是来看一眼,皇后没事,朕这就要走,另有一堆的奏折要批。”言毕,又大踏步走了出去。
“母后大抵是想淘汰宫人,省些开支吧?儿媳来服侍,又不要月银,当真是划算呢。”
我随即修书一封,许是雨天表情郁郁,写出来的字也带着些孤单的味道。
正闲谈间,有人通报,说是太子妃来了。
“儿媳免得,即便是把晋王府全部卖掉,也一定能及得上军饷的九牛之一毛,但积少成多,如若大隋的官宦商贾,豪绅大户,皆能做如此设法,何愁国度不安宁?”
我忙不迭见礼,皇后也欠了欠身,言道:
我想起在乡间的日子,眸中蓄起薄雾,看在皇后眼里,更起几分怜悯。
“陛下日理万机,当真是辛苦之至,你叮咛下去,命人送碗冰镇酸梅汤畴昔给陛下解解暑,这天儿也更加的闷燥了。”
过几日进宫,皇后正卧在榻上小寐,我施了礼畴昔,看她面色不大好,大抵是劳累而至,遂支退宫女,亲身立于榻侧,为皇后按揉额头。昔年在乡间时,舅母身材不好,常有头痛的症状,我皆是如此帮她按揉的。
“我儿快起,真真是不幸的孩子。”皇后起家,虚扶我一把。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陈婤妖娆素净,但看在我的眼里,却如有一根软刺哽于喉间,我本待她如姐妹,之前所捕获的一点细节,我只当是本身多疑,但是现在,她虽中规中矩,以婢女身份服侍在跟前,但她本日变态的打扮令我心中疑云大起,莫非她真的存了这般心机?
“你那府中统共才几个能使唤的人?哪就能省出了闲人来?国库虽空,但还不至于缺这点银子,就算要打发人,也得先从宫里动手。”皇后口中虽有薄责,但看着我的眼神倒是非常赞美。
如此华贵的打扮与一身素净的我比拟,的确是天壤之别,皇后见她欠身存候,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亡国之奴,那里还配称公主?既然纤儿成心疼她,母后也不便多言,你的人你本身做主便罢。”
见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立在地上如有所思,皇后招了招手,让我近前坐下。随后又对盈袖言道:
“纤儿倒是个有见地的,看来本宫这个国母必得先做榜样了,明个儿就叫人把宫女的名册递来。”
明天与皇后说的这些话,本意并不美满是为了节流开支,一则我是想找个打发陈婤的借口,二则亦能讨皇后的欢心,三则如果杨广晓得了的话,也必然会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