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忽瞥见杨广把一包东西给了他劈面的那人,只因被他挡着,我看不甚清楚,感受像是一名女子。正待走近些细看,不料陈婤俄然赶来,大声笑道:
“丞相正要告别,爱妃来得恰是时候,孤刚好有些口渴。”杨广一边说,一边挥手表示杨素分开。
“近几日老是辍朝,气色极虚。”他固然面带沉重,但语气却很轻松,乃至眼睛老是失神的盯着窗外,如有所思。
杨广挽了我的手,道:
“爱妃看到甚么了?”杨广用力揽我入怀,伏在我耳畔轻声问道。他神采中竟有一丝严峻与阴厉,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规复了安静。
“父皇喝多了,孤把他送到永福宫安息。”
“丞相多礼了。”我淡淡言道,心中对杨素莫名的恶感,总感觉他一来准没功德。
“水晶宫,水晶宫!”他把月下的金麟池当作了婆婆故事中的水晶宫,惹得我们呵呵直笑,我怕他玩心起来跌入水中,忙紧走几步跟上,幼儿不知倦怠,到处钻来撞去,待他感觉累了,肯温馨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绕着金麟池行了半圈。
杨广摇点头,面上愁苦非常,言道:
“爱妃看得很明白哦,孤实在也是在等爱妃呢。”
杨广盯着我的眼睛,眼神仿佛要把我灼透了普通,言道:
这个设法害得我整夜难眠,但终究还是被解除,且不说这几日并未传出天子驾崩的动静,单单说天子的炊事,就难以乱来,自有宫人寺人代他先尝,想蒙混过关几近不成能,并且量他杨广也不敢明目张胆,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哦?就没有别的事么?”我的眼神瞟向刚才那女子消逝的方向,口中假作不经意问道。
照理说,从我听到的那几个字来测度,不该是女子用的东西物什,虽说杨广恋慕美色,但到底是在宫里,即使宣华夫人长得姣美妖绕,但也算是他的母妃,若他看中的是永福宫的某个宫女,那就更解释不通了,依他的身份,天然不消弄些甚么东西去奉迎一个戋戋宫女,天然有民气甘甘心来凑趣。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倒是幽幽一叹,身边的人是我的夫君,却也是我要不时防备,刻刻巴结的人。
“爱妃去购置些上等的人参燕窝等滋补品,明日随孤进宫。父皇龙体受损,母后又不在了,我们做后代的,也该尽尽孝心。”
“来,公主累了,奴婢来抱小王子!”
树木丛丛,花影阴暗,仿佛有人在树丛中低语,我本也不在乎,只是那人的背影很有些像杨广,我抱了昭儿,侧耳谛听,但间隔的得远,声音又小,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
我暗叹陈婤来的真不是时候,她的大声言语已轰动了杨广,待我把昭儿交给她后,再转头去看,那女子已仓促拜别,仿佛是宣华夫人,但光芒阴暗,又间隔得远,我不敢鉴定。
“盈袖对母后可谓忠心不二,信赖母后在天之灵,定会欣喜不已,只是一向守在这永安宫,你不感觉寥寂么?”此时的永安宫即便大要与畴前普通无二,但实际上与冷宫又有何异?盈袖死守于此,真真是白白华侈大好韶华,我心下实在怜她一片热诚。
“怎会?爱妃看走眼了吧,孤倒没感觉丞相有何奇特之处。”杨广淡淡一笑,很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我心内微惊,只感觉杨广面上虽挂笑,眼神倒是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