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对母后可谓忠心不二,信赖母后在天之灵,定会欣喜不已,只是一向守在这永安宫,你不感觉寥寂么?”此时的永安宫即便大要与畴前普通无二,但实际上与冷宫又有何异?盈袖死守于此,真真是白白华侈大好韶华,我心下实在怜她一片热诚。
“爱妃怎在这里?”
“陪着昭儿耍着过来的,倒也没留意是甚么处所,广郎缘安在此呢?”
刚好站在窗前,窗子虚开着半扇,我斜视一眼,正看到杨广把一小包东西塞入袖中,恍忽与那晚所见的东西形状大小差未几。如此,杨素倒像是特地来给杨广送那一小包东西了。
“怎会?爱妃看走眼了吧,孤倒没感觉丞相有何奇特之处。”杨广淡淡一笑,很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我心内微惊,只感觉杨广面上虽挂笑,眼神倒是冷冷的。
恍忽瞥见杨广把一包东西给了他劈面的那人,只因被他挡着,我看不甚清楚,感受像是一名女子。正待走近些细看,不料陈婤俄然赶来,大声笑道:
“到底是母后一手调教的人,忠贞刚烈,外柔内刚,只可惜现在宫中不承平,你可要多加谨慎。”我用长长的白玉银边护甲悄悄拍了两下盈袖的肩,扶她起家,然后再未几言,只带了昭儿与一干侍从出了永安宫。
回府后,几日来,我一向心神不宁,老是想着杨广塞给那女子的东西到底为何物。
“臣妾只看到金麟池夜景瑰丽,桂香怡人,广郎在此漫步弄月。”我盈盈回身,看着一池波光皓月,眸中已蕴满温婉的笑意。
刚到书房门口,就见杨素仓促出门,因为走得急,几近撞到了我,他一惊,面色有些不天然,忙微微屈身,道:
这个设法害得我整夜难眠,但终究还是被解除,且不说这几日并未传出天子驾崩的动静,单单说天子的炊事,就难以乱来,自有宫人寺人代他先尝,想蒙混过关几近不成能,并且量他杨广也不敢明目张胆,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不,奴婢谢太子妃殿下体恤,奴婢曾在皇前面前许下志愿,有生之年,必不离永安宫,皇后去了,还会有新主子出去,除非新的主子不要奴婢了——奴婢亦会跟随皇后娘娘而去。”盈袖跪倒在我的面前,抬眸定定看住我,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水晶宫,水晶宫!”他把月下的金麟池当作了婆婆故事中的水晶宫,惹得我们呵呵直笑,我怕他玩心起来跌入水中,忙紧走几步跟上,幼儿不知倦怠,到处钻来撞去,待他感觉累了,肯温馨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绕着金麟池行了半圈。
我思来想去,心中蓦地一惊:不会是药吧?莫非杨广已经耐不住太子府孤单,想要快些即位么?
杨广用完茶,勉强皱了下眉,仿佛极愁似的,对我言道:
我有些迷惑的笑了笑,道:
树木丛丛,花影阴暗,仿佛有人在树丛中低语,我本也不在乎,只是那人的背影很有些像杨广,我抱了昭儿,侧耳谛听,但间隔的得远,声音又小,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
我承诺一声,下去筹办,内心却总有一丝不安,见惯了杨广的笑里藏刀,阴厉残暴,现在只要看到他略微起了点善心,我直觉上就会以为他又在耍甚么诡计了。
杨素大步拜别,我侧目看着他的背影,口中道:
杨广盯着我的眼睛,眼神仿佛要把我灼透了普通,言道:
“爱妃看得很明白哦,孤实在也是在等爱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