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眼瞧见盈袖面含笑意,朝宫人们使了个眼色,宫人们便见机退下,寝殿以内,只余杨广与我。
快步走进寝殿,只见陈婤正身着亵衣,披头披发的跪卧于地,哭得惨痛,宣华夫人帮她披上一件外袍,正含泪相劝。
“中毒?”杨广眼中尽是惊奇,垂垂变得乌青,手心握得紧紧,暴声喝道:
“方才散席时不是还好好的么,如何半夜也不能让朕省费心?”
“婤儿倒也不必折腾了,朕抱皇后归去吧。”
“臣妾已派人去传,约莫也快到了。”宣华夫人抽泣道。
杨广此语一出,陈婤自知今晚杨广必不再返来,因而心灰意冷,只背着杨广恨恨瞪我一眼,口中却万般和顺道:
见杨广出去,世人见礼,陈婤却如未见,只一味哭得昏天公开。
我与宣华苦劝半日,她仍不肯放手,口中只喃喃道:
声如蚊鸣:
陈婤一双明眸,似恨似怨的瞪着我,却因当着杨广的面,偏不能出口,沉吟一下,不甘心道:
“爱后可好些了?”杨广行动极其和顺,将我放在榻上,身子也跟着倾了过来,附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陈婤抱得紧紧,我只能看到昀儿半张小脸惨白如纸,嘴角有污血流出,顺着下巴流到胸前,衣衫上点点赤色,与那艳红如血的颗颗红珊瑚混在一起。
“太医呢?!速传太医!”杨广看到昀儿的惨状,大惊失容,痛声疾喝。
“回陛下,永福宫的来传话,说是二公主不好了。”狗儿在门外答道,言语当中有些愤怒,更有些镇静。
终究,在他一次次和顺的侵袭中,我丢失了自我,半夜时分,方昏昏睡去。
“回陛下,昀儿她——夭了。”
炽热的唇压了下来,再不容我多想,他用他的和顺暖和着我的心,心亦随之炽热。
玉鼎香薰炉里,青烟袅袅,氛围中满盈着淡淡的兰香,沙漏声声,滴入耳膜,缓沉还是,只是心跳混乱无章,再也跟不上沙漏的节拍。
幸亏相距较近,半晌便到,刚至门口,便听到陈婤悲切的哭声,心道不好,杨广面上亦现出一丝游移与慌乱。
“地上凉,mm也快些起来吧。”
“陛下,还是去看看吧,臣妾也担忧昀儿。”
杨广再看一眼昀儿,目中微有泪意,满面都是伤悲。
杨广嗯了一声,便再不顾摆布,一把拦腰将我横抱起来,脚步生风,于金麟池侧抄近道回永安宫。
“好,陛下把稳些,昀儿身子弱,千万别磕着碰到了。”
“甚么事?”杨广亦被吵醒,冲门外喝问道。
“外头风大,你与昀儿早些歇了吧。”
身材交叉在一起,如许的炽热,心底却滑过一丝悲惨,毕竟不再是畴前。
“婤儿,没人会夺去我们的昀儿,让朕抱抱昀儿好不好?朕还从未抱过我们的孩儿。”
我低垂首,依在杨广怀中,心竟有少量的冲动,轻嗅一下,冷冽的夜风里,异化着几丝暖暖的熟谙的味道。
“不好了,二公主出事了!”我只觉方才入了梦境,便被内里的鼓噪声吵醒,心内蓦的一惊,猛的坐了起来,有一丝不安划过心头。
满屋子的人吓得全数跪倒在地,无人敢言。
露如珠,月半明,天涯嵌繁星,池畔落叶残落,撒向湖中,于浓浓夜色下激起微微的波纹,就着月色与星光,金麟池水浅浅如银。
陈婤怔忡半晌,眼神茫茫,声音凄凄,似是打击不浅,木然道:
看着面前这一抹熟谙又陌生的明黄,心内冲突重重,口难开,心更难开。
太医从杨广手中接过昀儿,半晌以后,恭身拜倒在地,怆然言道:
昀儿的奶娘更是早已吓晕畴昔,被泼了一盆凉水方才醒来,直吓得叩首如捣蒜,对杨广的问话更是知无不答,昀儿早晨吃过的食品全都一一查验,却未查出涓滴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