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跟着萧知南救了他一命,她在徐北游心中的形象再次窜改,现在变成了一个心机深沉却又身不由己的公主贵女。乃至在萧知南将很多不与外人言的肺腑之言说出以后,徐北游俄然冒出一个极其怪诞的动机,如果能找个如许的女人过安稳日子,也算不错。
既得即予,这既是事理,也是端方。
萧知南也晓得本身背后如此评价父亲有违为人后代之道,不过还是忍不住感喟道:“此次归去,真不知前程多少,有些话我也不瞒你,现在父皇与蓝相已经相斗到了关头时候,蓝相身为两朝元老,又是首辅帝师,并且天机阁和道门一明一暗都是支撑蓝相,即便是父皇也不好轻动于他,以是重新启用韩瑄在庙堂上分化管束是其一,让张大伴来江南压抑道门釜底抽薪是其二,再有第三就是把我嫁给端木玉,让一向明哲保身的老狐狸端木睿晟完整给蓝相背叛一击。”
徐北游沉默了好久,然后非常当真地点头道:“我信。”
萧知南拿起一旁的香铲,从香饼上多刮下几两香料,不一会儿屋内的香气变得更加浓烈,悄悄道:“说来你能够不信,自从我懂事起,我的欲望便是做一个自在之人,当时候的我就像很多怀春少女一样,但愿走出高墙围笼,看一看内里的出色天下,然后找一个天下无敌的大豪杰做夫君,万水千山,一起去看,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天下兴亡,朝堂大事,与我一个小女子何干?可比及长大今后,我才晓得,这个天下要讲事理,也要讲端方,不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就算你是公主天子也不可,以是这些年来,我一向在尽力,想要从这漫天的端方里找出缝隙来,想要本身成为幸运中的漏网之鱼。”
徐北游沉默,萧知南这话说得极是,正如师父传他衣钵,不是让他去行侠仗义,也不是让他跟世家公子争风妒忌,更不是让他去与其他修士争勇斗狠,而是要他接过并扛起剑宗的传承,争夺有朝一日能将宗门光复复兴。
或许正因为看得过分透辟,以是就愈发哀思,此时的萧知南倒是甘愿本身傻一点,不晓得这些,那还能多一段光阴的无忧无虑,早在丹霞寨古疆场的时候,萧知南就已经将端木玉踢出了“扎眼”的行列,无法局势所趋,到头来她却还是要落到端木玉的手中。
徐北游听得后背发冷,不能说噤若寒蝉,也是不敢多言半句。
徐北游深吸一口气,将满脑的邪念压下,转而问道:“莫非殿下就没有甚么压箱底的手腕?”
萧知南持续说道:“父皇这小我,与祖父很不像,很多人都说祖父刻薄寡恩,父皇倒是仁厚,实在不然,在我看来祖父才是真正的仁厚之人,姑祖母被他嫁给了完颜北月,有人说这是联婚,可他们却不看看,完颜北月乃是公认的谪仙大材,当时的后建第一美女人,又是后建国主,不管从哪一点上来讲都是可贵的良配,哪个女子会回绝?姑姑嫁给了大郑哀帝,可那也是姑姑志愿的,哀帝身后祖父成心让姑姑再醮,只是姑姑不肯意罢了。反倒是父皇,他不似祖父,更像是曾祖父,行事外暖和而内酷烈,容不得别人半点违逆啊。”
这也是人之常情,萧知南如许的女人,试问有几个男人不动心,嫁给别人也就罢了,恰好要嫁给数次想要置本身于死地的仇家,是个男人都要情意难平。
萧知南一怔,有些自嘲道:“人道本私,我也是人,虽说这个姓氏给了我很多,按事理而言我要理所应本地回报这个姓氏,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再抗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