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还是虚云大师起首发话,道:“阿弥陀佛,皇恩浩大,少林寺难道不知?国师之善心,我虚云又难道不知?只是国师您这几年短则月余,长则半载,不住得来我藏经阁借书,少则一两本,多则四五本,未曾停过。少林之文籍,怕是都快被你读完了。”
当下众僧听了这般热诚,群皆惊诧,面面相觑,一个个脸上都是愤激不平之色,但却都定在那边,无人敢上前和赤木里实际半句。
赤木里神情也不似先前那般自如,完整没了哈哈大笑时的笑容,铁着方脸,翻眼问道:“这位女人,小僧不过是路子少林寺,欲借经籍一阅,没甚烦琐之事,你多番言语讽刺,有何企图?”
丁芷经他这么一讽刺,面红耳赤,难堪之状溢于言表,但立马稳住阵脚,一句接上:“少林寺不收女弟子的规定,上至耄耋瓮媪,下至髫年孩提,人尽皆知,怎的单单国师不知?小女子我身着轻衫,言谈也无半点少林寺之貌,国师怎的说我入了少林?国师怎的竟也这番老眼昏花?”
丁芷道:“既是如此,看来这所谓的‘国师’当真不简朴,我们也看看去罢。”
虚云面色乌青,神情凝重,将手中的八珠十六环伏魔禅杖悄悄朝石板上一扣,厉声道:“赤木里,勿要做绝!”拖着禅杖便与一众和尚大步拜别。
赤木里遭面前这一黄毛丫头这么一嘲,明显也是有些脸面上挂不住,强做欢笑,垂垂稳住阵脚,复道:“这位女人果然是巧舌如簧,可惜的是终归有些稚嫩,不懂端方。令尊未曾教你,长辈说话,休要插嘴么?你既不是少林寺人,有甚资格搅和小僧与少林寺世人的说话?丫头,还是少些多管闲事罢。”
当下世人听了,都群情开来,口中皆是夸奖之辞,包含虚云,觉远,怀空,觉空在内的高僧,亦轻抚银须,微微点头,目光中皆是歌颂神采朝丁芷望来。
赤木里当下迷惑,少林寺众僧都未几言,这黄毛丫头怎的站出来?当即假装不熟谙丁芷的模样,笑道:“阿弥陀佛,小僧本觉得少林寺虽是式微,但也仍不愧于‘天下第一’这几个大字,没想到竟已收起女弟子来,真是荒唐至极。”说罢又抚掌大笑,久久不断。
几人正说间,又一秃顶小僧喘气跑进静思亭,朝虚云禀道:“师爷,国师又要去藏经阁了。不知……”那小僧机警,晓得甚么时候收住,话至一半停下,昂首瞥了眼虚云大师,不再往下持续说。
当下赤木里又是几声大笑,怪声反问道:“少林之文籍皆乃当世珍品,内里的内容也都是美好非常。众高僧将之深锁高阁,不见天日,此中的奇妙又怎可流芳百世?再者少林近些日子日趋陵夷,大有被丐帮武当超出之势,由小僧我来保管这些册本知识,才会让它不落奸人之手。”
觉远方丈怒道:“赤木里,莫要欺人太过!藏经阁只许本寺僧侣进入,这是天下人皆知的端方,你何德何能,胆敢私闯藏经阁?”
赤木里听了,转头一看,众僧都自发朝两旁缓缓让开,从前面站出一个妙龄少女来,不是别人,恰是在寺院门口所见的年青少女。
虚云接着怀空的话道:“张真人仙逝,如同夜空中一颗明星陨落,令人扼腕感喟。但是还请李少侠试想,为何恰好于终南山论道之际,武当绝学《冲虚化冥法》重现武林?这二者之间是否有甚么联络?倘若真是我少林弟子暗害张真人,那又为何要自报家门?”
弘义亦是这般感觉,赤木里既然多多极少和师私有些干系,前去看看但也无妨,也许还能获得些许蛛丝马迹。当下便与丁芷一道出去,寻着众僧,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