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也不答话,双目似闭未闭,念佛不止,远远看去,浑身罩着一道金光,仿佛真乃达摩转世。
赤木里道:“老秃驴休要拦我,我既已学了你几十种绝学,在多学一种又有何不成?”
虚云大师见了,微闭双眼,双唇微颤,不住念叨:“阿弥陀佛”号令几个弟子将死去的无辜小僧抬走,搬去后山葬了。其他受伤者也都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分开,归去养伤。
赤木里四下环顾,围拢而来的少林弟子越来越多,摈除声响彻少林表里,怒不成遏,神采,声音都变了:“少林仗着人多势众是么?小僧只问你们少林寺经籍本日是交还是不交。”
丁芷莞尔笑道:“国师严峻了,您乃当世之高僧,又深得皇上正视,小女子不但不敢讽刺,反而是敬慕已久。只不过您本日所作所为实有不当之处,出于美意,我才多嘴几句。前人云错而能改,善莫大焉。国师,立即改错,会使百姓更加佩服您的德行。是以,小女子为国师纠错,亦是善举。”
赤木里立在圈内哈哈大笑道:“方丈,方才那大力金刚掌倒是如何?本日小僧便要以你少林工夫相迎,让你开开眼界!”觉远口中不答,心中已骇怪万分。抬眼望去,赤木里又已挥拳直朝腹中打来,力有千钧之势,仿佛金佛抬手,弥勒揽月,这恰是《金刚拳》中招式“中庭拳”。
觉远汇气于掌,呼呼打出几阵掌风相敌。二十招以内,尚能抵挡,三四十招,已垂垂不支,待至五六十招,只觉身子空虚,所使掌法皆被化去,空有躲闪之力,再无反击之势。而赤木里仍面不改色,口中还时不时收回怪笑。
两人出掌极快,修为浅的小僧只见两个黑影在圈内闪了几下,方丈与赤木里便相距数丈立在那边。就连弘义,也只能勉强辩白出二人行动,看的目不暇接,回不过神。
觉远道:“《无量寿真经》乃我少林寺无上宝典,远比其他秘笈贵重,说甚么我都不会借你。”
世人正胡乱猜想时,只见觉远方丈一掌横劈向赤木里腰间,赤木里挥臂一挡,借力抓住觉远,猛得一抽,方丈已被拽至身前。另一只手暗自一捏,铜钵大的拳头直往觉远脑门打去。电光火石之间,觉远只觉面前一拳袭来,使了浑身力道,猛地摆脱赤木里,身形一侧,拳头已擦着耳边打过。赤木里收势不及,由着那拳劲打出,顿时便袭到三丈开外的围观小僧身上。小僧躲闪不及,脸面挨上拳劲,接受不住,背靠着众僧仍被打躺至地上,身边的几位僧侣亦被冲到,零寥落落横在人群中。众僧上前一看,中拳的小僧眼眶迸裂,乌珠翻出,满脸紫的红的一并洒开,像是开了染坊,嘴中吐着白膜,蹬了蹬双腿,已是前去极乐天下了。周遭被涉及的僧众虽是未死,但也都断手断脚,在那边叫喊不已。
觉远站在圈中大怒,持杖喊道:“赤木里,你枉为国师,老衲本日豁出性命也叫你踏不出少林寺半步!”说罢扔了禅杖,双步微挪,呼呼平空打出数掌,而后长吐出一口气,嘴中念念有词。
赤木里也不知觉远在搞甚么,但见他神态自如,心中模糊起了一丝顾忌,想到:老衲人若真是留了一手,仗着人多,我也拿他不下。不如先摸索摸索他,旋即大喝一声,忽的一掌拍出,外人看来气势雄浑,实在他早已收住三分力量,且看觉远如何得救。
赤木里忽的嘲笑道:“真有这么奇异?那小僧可更要看看了。”话语刚毕,飞身跃起,一掌向觉远打来。觉远左手持杖,右手聚了内力,抬掌相迎。只听啪的一声,两掌相对,觉远已退着步子踉跄丈余,当下心中惊到:赤木里内力竟已到了上天境地,真是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