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噔”的一下,正中处传来两剑订交的接刃声。峨眉派女弟子都缓缓将双手从眼上放下,转过身来,却见方才与衡山派隔空对骂的那年青后生已持剑立在万老贼身前,把帮主那招“女英揽月”挡在半空。
邱尚武面无神采,如有所思,不知说与谁听,道:“尾掌门既已要放过万老贼,我们又留在这里做甚么,撤。”衡山派弟子亦跟在邱尚武分开三联帮。
弘义松下髻绳,回想道:“尾掌门的眼神和行动看似杀气腾腾,实在充满踌躇与不舍。倘若我舍命去敌,只会激起她的恨意,断送我三人道命。倒不如罢休一搏,让她看清本身,让万前辈也看清尾簁。有朝一日,还是但愿他二人能够化兵戈为财宝,停止斗争。”
世人看着尾簁,一步步逼近,目睹着那剑离万老贼胸膛只要半寸不到,忽的愣住了,剑身在手中瑟瑟颤栗,却始终不戳出来。丁芷看着尾簁,咬着嘴唇,脑袋侧畴昔不看万人劫,肥胖的肩膀狠恶的颤栗不止,不难设想出她的痛苦与踌躇。
弘义措置完胸口处的伤势,再去看那剑伤,实在是好的不能太多。剑伤未感染细菌,只能论作浅显外伤,涵养些许日子便没甚了。前次看此剑伤实在还未深及骨头,想必是万前辈勤奋过猛,伤口迸裂,直至骨肉。如果不出所料,这伤便是拜尾掌门所赐,以合欢剑法的能力来看,部下包涵已是不止涓滴。
万人劫旧伤复发,鲜血迸裂,双脚发软,脚根虚晃不已,抬眼看去,尾簁身形稍斜,竖剑朝上,又是一招“女英揽月”尽力劈下,感受有着分裂氛围的力道,往本身天灵盖上砍来。万人劫认识恍惚,呆呆得看着那剑,纹丝不动,脚下也不挪开半寸,杵在那边。
弘义浅笑道:“就算我不脱手,方才尾掌门也不会害万前辈性命罢。长辈持剑来挡时,本已抱着非死即伤的动机,剑刃落下,忽的只觉杀气顿时减弱,剑锋也缓缓避过关键,斜着向一旁砍去。尾掌门,如果您方才一念之间仍使出非常力道,长辈能够早已横毙于此了。”
弘义余光看着丁芷当真繁忙的模样,暗生欢乐,此事如果付玉一些娇生惯养的令媛大蜜斯,怕是死也不从。丁芷女人不但没有半点架子,还这般诚心,一起体贴备至,真是令人打动。
弘义与丁芷牵着马,于镇内步行,寻得一堆栈,缰绳交与店小二,便将万人劫扛下,安排于屋内床上。
弘义不惧反笑,持剑抱拳道:“多谢尾掌门部下包涵。”
弘义听罢,还是浅笑,收剑回鞘,走向一旁,给尾簁让出一条门路,道:“万前辈的命,你若执意要取,那长辈也不再禁止了。”
尾簁收起招式,持剑立住,道:“年青人,不要命了么?”
马蹄声处,尘烟滚滚,两匹青骢马奔驰而过,向北方火食处飞奔,嘶鸣声中异化着马蹄声,风声,将两人的对话袒护,飘至山林中。
峨眉派众女弟子见掌门竟停在那边,又惊又恼,尾掌门苦苦寻万老贼数载,本日目睹大仇得报,却又下不了手,外人看着都干急不已。这半寸的间隔,现在竟这般悠远。
正在这时,丁芷拍门出去,一进屋几乎没被吓得晕畴昔。地上床上一片血渍,另有脓水烂肉横在那里,仓猝丢了药草又跑出去。
丁芷纤细的尖叫一声,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弘义再看那臂膀上的剑伤,虽不似掌伤那般严峻,但亦裂开,稀有寸深,一眼望去恍惚一片,模糊约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弘义叹道:“我内力微薄,这等伤势还需辅以药物医治。丁芷女人,有劳您快去镇上抓些药来。马勃,艾草,雁绒各二两,四钱黄芩,三钱莲房,二钱马钱子。”丁芷闻声,爽口承诺,一遍默念着几种药材一遍快步寻药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