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噔噔噔后退几步，但是并没有大碍。反而卫夕有些体力透支，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反党揪住这个机遇，大步流星的靠上前，手臂低垂筹办再补一刀。
落日的余晖邪洒进衙门，牧容从官阁徐行走下来，绯红的麒麟服如同腾跃的火普通新鲜，衬得神采愈发皓白。
章王的宠妾李氏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小世子护在身后，声嘶力竭道：“姐姐！你要让王爷绝后吗？快奉告他们吧，快说啊！”
牧容对身后的哀嚎充耳不闻，踅身看向剩下的人马，“陈千户，你马上封闭都城，缉拿章王残党，一个不留。”
牧容在她的脸上读出了怠倦到极致的意味，心尖倏然软成了一滩水，鬼使神差的抬起了手。
“是！”
君澄见这小妾吐了信儿，飞身上马，对着身后几个待命的千户号召道：“速速随我去城外缉拿叛党！”
刀锋订交收回砰一声脆响，她的虎口顿时被震裂，流出一丝蜿蜒的血。带着弯弧的刀锋近在天涯，距她的鼻尖不过一拳的间隔。
对方的眼瞳中悄悄流泻出一丝寒波，君澄一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垂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视野，喉结不由爬动了一下，这才道：“部属不敢，只是随口一问。”
“王爷但是能藏，下官恭候多时了。”牧容昂首作揖，可惜的看了一眼章王。遐想二十年前，章王也是豪杰豪杰一条，为华朝立下赫赫军功的皇亲国戚，备受先帝爷宠嬖。
见王妃还是不为所动，李氏几近崩溃的跪在了牧容面前，“大人，求你放过孩子们！我说……我奉告你！”
言罢，他手一用力，绣春刀噗一声刺穿了少女的胸口。抽刀而出时，空中带出一道儿残暴的血花。
牧容神采一沉，“密道通往那里？”
“也是，咎由自取罢了。”牧容莞尔，抬眸看向君澄时，面上的哀凉早已不见，“这两日有劳了，明天本官自会为你向圣上讨赏。”
牧容侧头看向一个穿着雍容的妇人，似笑非笑道：“王妃，烦请你奉告下官，密道通往那里？”
“呵，你心性真是纯真，晓得本王为甚么要造反吗？”章王龇笑，暴露稀黄的牙齿，“李源那小儿怕我功高震主，即位不敷一月就让本王百口迁往塞北封地。塞北那地长年不生草木，本王会去吗？先帝爷对本王推许过致，本王怎会容他一小儿在头上撒尿？！哈哈哈——”
年逾四十的王妃风味犹存，眼底的惊骇一闪而过，阖起眼半个字都没说。
君澄立于堂下，感喟道：“大人不要多想了，章王是咎由自取，不值怜悯。”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了嘚嘚的马蹄声。
“是。”君澄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摸索：“大人，部属听闻白鸟负伤，不知人可安好？”
一行人被麻绳绑在一起，像穿蚂蚱似得，满是章王的家眷以及幸运活着的奴婢，此中最小的世子才七岁。
牧容笑眼一眯，收了绣春刀，“多谢。”
哭号声逐步远去，牧容淡淡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身，“张总旗，清理一下这里，看着怪恼人的。点提一下死伤的缇骑，转头上报给本官。”
仿佛决计制止让她看到残暴的杀伐场景，她的脸部一向正对着牧容的胸口，那染了血的飞鱼刺绣戾气丛生，让她心中蓦地生寒。
章王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哪还受得起这般折腾，现在闷哼一声，再也有力号令，只能用眼神仇恨的瞪着牧容，狠不得将他烧出两个洞穴来。
闻声后，牧容眸光渐冷，勾起的唇角携出一抹疏离的笑，“王爷言重了，牧容惶恐不已。王爷居功自大，不把圣上放在眼中，圣上怎会容你？我牧家忠肝义胆，着力帮手圣上大业。圣上心如明镜，自有决计，就不劳王爷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