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容微一蹙眉,抬手掀起轿窗的锦帘。只见一顶官轿停在相反的方向,锦帘一样被人掀起,暴露了一张满溢笑容的乌黑面孔。
牧容正色道:“回皇上,臣已安排安妥,请皇上放心。”
章王乃先帝的四弟,夙来对侄儿李源看不对眼,这头借着酒疯指桑骂槐。而光宏帝李源则是冒充不懂,和宠妃牧瑶眉来眼去,只要牧丞相和他不温不火的缠上几句。
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通,流秦便拱手告别了。
牧容愣了一记,照实道:“臣在担负批示使前一向驻守边关,对都城官宦不太熟,晏清玉也只是看着眼熟罢了,臣只记得他之前官居大理寺正。”
戌时,乾清宫里灯火透明,丝竹之声不断于耳,素净的舞姬极尽娇媚撩人之色。
卫夕摸了摸这些精美的兵器,固然在当代人眼里,这些玩意儿并没有多少高科技,可在当代可算是顶尖工艺的冷兵器了。
没多久面前就会清净了,李源表情大好,对牧容赞美了一番,又引了一个新话头:“牧爱卿,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晏清玉你可熟谙?”
流秦一阵心慌,赶快指着木匣里的东西说教起来。
“牧批示使应当给你说了,过两天我们要去章王府缉查。”流秦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新给你打出来的兵器。”
这他娘还不叫锋利?再锋利岂不是一刀能把头剁下来?!
长久的失神后,她抱着木匣跑进了屋,随便洗刷了一下,闷头坐在床榻上。余光睇了一眼桌上的木匣,沉重的吁出一口浊气。
丧!心!病!狂!
锦衣卫缉私拿奸都是承接天子密旨,但在天子准允下,为了加快过程,偶尔也会答应三法司帮手。但三法司官员皆是害怕锦衣卫,都挑选束手旁观,任由锦衣卫措置,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还是第一个主动请旨插手锦衣卫办案的人。
送完圣驾后,牧容袖阑一震站起了身,正筹办回府,却见章王在奴婢的搀扶下摇摇摆晃的走到他身前,声如洪钟地说道:“牧批示使,中秋之夜良辰美景,可否随本王到望月楼一聚?”
牧容并未有惊奇的神采,一念的工夫便见礼道:“章王先行一步,下官马上就到。”
“……”
卫夕看了一眼那原木色的精美木匣,并没有焦急接过来,面上有些惘惘地,“这是甚么啊?”
夜宴结束后,皇上李源率先分开了。
“朕有锦衣卫自当能够高枕无忧,章王谋逆案就快扫尾了,三法司就不消插手了。”李源走到牧容身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晏清玉虽对锦衣卫略有冒昧,但也是一片赤子之心,牧爱卿要倍感了解才是。”
嗖一声抽开后,她嘶嘶喝了几口冷风。
流秦一听,旋即放松了神采。白鸟夙来难打发,曾经那把刀发还去改了好多次才对劲的收下,今儿这么好筹议还真是让他松了口气。
卫夕循声一看,只见流秦提着一个木匣走进了交堪馆。
“你们呈上来的名单朕已经看过了,不过也只够治章王一个结党营私之罪,朕要的是连根肃除,痛快利索的。”李源用食指轻叩着龙案,严厉道:“那龙袍是章王谋逆的严峻物证,务必掘地三尺也得给朕找出来。”
流秦见她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由问道:“如何,这刀不敷锋利?”
“那你收起来吧,我先走着,我们大人另有些事让我筹办。”说着,他就要起家,谁知胳膊却被人一把箍住了。
春季的晨光透着煦煦之色投在院落里,树影在卫夕身上落下一片班驳。
刀由精钢铸成,平面刀刃韧性实足,刀面明晃晃跟镜子似得,将她那惶恐失措的面孔清楚地映在上面,整小我仿佛一头吃惊的小鹿,乌黑的眼仁里蕴满了惶恐。